寇仲溜进朱雀大街,冒雨朝外宾馆举步走去,街上行人大减,各式雨具则洋洋大观,檐
篷下挤满避雨的人,酒馆食店均告客满,又是另一番情景。
寇仲胸口的创伤仍隐隐作痛,幸好体内受损的经脉经调理后处于迅速的复元中。忽然想
起一个问题,不由暗抹一把冷汗。
杜兴是半个契丹人,与同是契丹人的呼延金理应关系密切,而呼延金则晓得他们和越克
篷的关系,假若自己这样摸上门去找越克蓬,很可能避不过杜兴的耳目。
自己刚才半句不提越克蓬,杜兴已或生疑,现在他寇仲又匆匆往找越克蓬,杜兴定想到
他是另有图谋,那今晚的计中之计将不会奏效。
想到这里,转进横街。
杜兴有千万个杀他和徐子陵的理由,首先若八万张羊皮是他和许开山劫去的,怕两人追
究,遂来个先下手为强。其次更重要的是,杜兴和许开山怕两人支持荆抗将他们逐离山海
关,假若徐子陵猜测无误,杜兴并不晓得许开山在大明尊教的身份,那杜兴和许开山便是各
怀鬼胎。而安乐帮惨案则是许开山瞒着杜兴干的,为的是被安乐帮帮主发现许开山在大明尊
教的身份。
兜兜转转下,他们的思路虽曾误入歧途,最后仍是回到最先的结论去。
只有在杜兴和许开山的包庇下,狼盗始能横行无忌,行踪如谜。亦只有像许开山这样的
财势,才能收买安乐帮的副帮主舒丁泰。后者在饮马驿被s娘子杀死灭口,正因舒丁泰晓得
许开山是安乐帮惨案的幕后主使者。
一理通百理明,想不到与杜兴一席话这么有用。
但这仍是一场大赌。
他们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去断定杜兴今晚会与呼延金勾结来害他们,假若错的是他们,而
杜兴是无辜的,那今晚不但杀不到深未桓,还会开罪杜兴和可达志。
看准左右无人,寇仲从怀里掏出“神医莫一心”的面具,戴到脸上,接着转进一间成衣
店,出来时摇身变成另一个人。
圣光寺的禅室内,宁静平和,与世隔绝。
大雨下个不休,打在瓦顶沥累成无数临时小瀑布,哗啦啦的沿瓦面凹坑倾泻而下。
虽有伞防雨,徐子陵仍湿掉半边身子,在伤重之后,份外有箫条落难的感觉。可是面对
师妃暄的仙容,所有这一切都变得无关重要。
今趟是他起床后第三次见仙子。
师妃暄坐在他旁,细审他的脸容,讶道:“子陵是否受伤?”
徐子陵点头道:“还差点丢命。”扼要的把今早遇刺的事说出来。
师妃暄叫他把手举起,温柔的把纤指搭在他的腕脉处,徐子陵心中涌起无限温馨时,她
骇然道:“你真的伤得很重,短时间内不可与人动手。”
又皱眉道:“寇仲到那里去?我现在立即和你去寻他。否则若被深悉你们伤势的敌人截
着,将非常危险。”
徐子陵很想说若寇仲被宰,李世民不是少去最大的劲敌吗?但此时当然不会说出如此大
杀风景的话,还感激师妃暄对他们兄弟的关心,微笑道:“我们正在玩一个虚虚实实的游
戏,以胆博胆,至少到此刻仍属成功,所以能安坐于此。”
师妃暄嗔怪的横他一眼,精纯无匹的真气从指尖输入,助他行气疗伤,语气却非常平
静,淡然自若的道:“若寇仲的伤势和你接近,你两人根本没资格玩任何游戏,寇仲想逞
强,你该劝阻而不是附和他。”
徐子陵道:“这叫置诸于死地而后生。我们今晚有两个目标,无论如何艰难,必须设法
完成,就是杀死深未桓和石之轩。”
师妃暄没好气道:“你们最应该做的是躲起来好好休息,石之轩的事由妃暄和祝后去
办。”
徐子陵坚决的摇头道:“妃暄放心,受伤有受伤的打法,我们必须一出手就教石之轩逃
不掉,否则将是白费心机,且永远失去围剿石之轩的机会。”
师妃暄讶道:“我不明白,你们在现今的情况下,如何应付石之轩这种魔功盖世的高
手。”
徐子陵道:“时间不容我作详尽解释,简言之是我和寇仲有一套自创的联手奇术,重伤
至此仍可威胁石之轩。我想请妃暄去联络祝玉妍,告诉她今晚的情形,令大家能互相配合。
大事要紧,妃暄必须信任我们。”
师妃暄叹道:“你们总爱做些出人意表的事。好吧,今晚有甚么情况?”
徐子陵将杜兴、可达志、保未桓、呼延金、韩朝安、伏难陀等人的事,包括前因后果、
他和寇仲的猜想判断,无有遗漏的说出来,然后道:“今晚即使我们不能成功诛除深未桓,
至少可以证明杜兴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师妃暄淡淡道:“倘若敌人在你们赴宴前进行刺杀,你们不单妙计成空,还要赔上性
命。”
徐子陵愕然道:“我们真糊涂,竟没想过这可能性。”
师妃暄微笑道:“人家旁观者清嘛。唉!你这人哪,真叫人担心。”
徐子陵感到她源源不绝输入腕脉内的真气令他浑身舒泰,大幅减去数处伤口的痛楚,更
激发起体内窍x的潜力,耳鼓则响起她关切和嗔怪的仙音,几疑不知人间何世,一时心神皆
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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