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哥,可是你二叔父……说了些什么?”
齐毓之抬起眼睑望了徐夫人一眼,曾经飞扬洒脱的俊脸带着冷冽的清贵。
“祖母,你看!”他指着身边的一扇窗棂,“它们全是由三根棂子交叉相接的,却可以任意组成圆形、菱形、三角的图案,也可以变化为龟背锦线、圆线、花瓣线,还可以组成珠纹菱花、龟背锦菱花、艾叶菱花、满天星菱花……”
东紫阁的窗棂是龟背锦菱花嵌着玻璃的,这是从熙照传来的花式,富贵之家常用。说起来,这窗棂地样式在徐夫人嫁到齐府之前就有了,齐毓之从小在集贤院里长大,那也是熟悉得很。
怎么突然就说起这来。
徐夫人不解地望着齐毓之。
“玉哥,你。你不要紧吧!”
齐毓之脸上就露笑容来:“我能有什么要紧的,你不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那y阳怪气的语调却咯得徐夫人心中一慌。
“你说奇怪不奇怪。我以前整天怪二叔。觉得他什么都有,却不懂得珍惜。可这几天静静一想,原来,他比我还可怜。”
徐夫人困惑地望着齐毓之。
齐毓之却已转过头去,神色迷茫地望着东紫阁前被风吹落了叶子而光秃秃的参天大树。
“我这几天。总是想起小时候的事。还记那个时候,父亲去世了,您和母亲都很伤心,每天就躺在床上哭泣。过了不久。母亲也走了,二叔父承了爵位。您拉着我的手对我说:你以后一定要乖乖听话,凡事都要忍耐。我含着眼泪点了头,却不敢告诉你,罗嬷嬷找不到我的小皮坎肩了,我穿着空心的夹袍,风一吹。就冷到骨头里去了……”
“玉哥!”徐夫人震惊地望着齐毓之。
“有一天。家里突然到处都挂着红灯笼,贴着红红的对联、喜字。你也不哭了,从床上坐了起来,还梳妆打扮了一番,很高兴的样子。身边的嬷嬷告诉我,说玉哥,你二叔父娶婶婶了,新婶婶一进门,你就有小弟弟了……,我心里很不舒服,是不是因为新婶婶要有小弟弟了,你很高兴,所以病也好了……”
“不是这样的,玉哥,这家里,只有你才是我的嫡血……”徐夫人含着眼泪辩解道。
齐毓之的神色依旧是那样茫然地望着院子里的大树。
“我就偷偷地跑到了承禧院二叔的院子里。当时天很黑,到处都是红彤彤地,把半边天都照亮了。到处都是人,我问别人我二叔父在哪里,他们都匆匆忙忙地,没有人理我。我在院子里茫然不失所踪。就在这个时候,有两个好看的姐姐端着东西说说笑笑地走在游廊上,就偷偷地跟在她们后面,想找到回去的路。”
“走了一段距离,其中一个姐姐发现了我,就跪下来笑盈盈地问我你是齐家哪房的孩子,我挺着胸膛告诉她们,我是玉哥,是齐漭的儿子。我至今还记得很清楚,那姐姐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徐夫人捂住了嘴,眼角滴下泪来。
“那边就有嬷嬷在叫姑娘还等你们呢,那姐姐就摸了摸我的头,很温柔地对我说,快回到徐夫人身边去,她该担心了,说完,两个就急匆匆地朝前走去。我心里想,她们对我真好。”
“我就远远地跟在她们身后跑,看见她们一间很大地屋子。里面到处都是红色的,还放着很多金器,亮晃晃地,照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两个姐姐进了东边的屋子,我也跟了过去。可刚迈进门槛,就有一个嬷嬷板着脸赶我哪里来的小孩子,快出去,快出去。我很害怕,不知道怎么答话,就听见有人说,嬷嬷,快不可如此,既然进得内院来,就应该是哪家的小公子才是。你们拿了点心糖食好好招待就是……她的声音真好听,象您屋檐下挂着黄鹂鸟叫似的……”
齐毓之的神色迷茫。
“我就趁着那嬷嬷回话的时候冲了进去,只听见哎哟一声的,有个穿着红艳艳的女子忙把一块红布盖在了自己的头上,屋子里的人也大惊失色,那个和我说过话的姐姐就道,姑娘,这是齐府的大公子,就是去世的世子……那女子就长叹了一口气,说吓死我了,又把头上的红布拉了下来……”
说到这里,齐毓之脸上绽露淡淡的笑容。
“我当时就呆在了那里。心想,世上怎么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她的眼睛,比星星还亮,她的皮肤,比白瓷还要晶莹,她的神色,比月光还要静谧……”
徐夫人瞪大了眼睛,惊恐地喊了一声“玉哥”。
齐毓之眸子中流露出如阳光般灼热的光芒。
“她问我。你怎么一个人就跑到这里来了,我说,我要来看新婶婶,我祖母听说她来了,高兴的病都好了。我来告诉她,让她别和我抢祖母……屋子里的人就一片唏嘘,那女子眼泪就突然掉了下来,她抱着我。说我就是你新婶婶。……我想狠狠地把她推地上,就象罗嬷嬷不耐烦的时候推我一样……可她身上香香的,身子软软软的,抱得我好暖和,就象母亲的怀抱。我心里暖暖的,就对她说,你真好看。还是别做我新婶婶了。就做我母亲吧,我以后一定再也不调皮了。听先生的,好好读书,好好习武,她就使劲地抱着我,哽咽着说好,好,我不做你新婶婶,我做你母亲。”
徐夫人掩着眼角,低声地抽泣起来。
“她对我真的很好,给我做衣裳,做我做鞋子,虽然每次不是大了就是小了,不是针脚密了就是针脚疏,可我还是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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