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在膝盖之中。
夙溪的手轻轻地盖在他的头顶,才发现,原来他一直在发抖。
“没事,有我。”这是她能说出口的唯一一种安慰,似乎起到了效果,至少他抖得没那么厉害了。
夙溪叹气,虽说她没什么本事,无法将大家都带离八角塔,但她能保证,只要她活着,只要隆遥愿意,她会一直将他带在身边。人活着,就靠着支柱,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宿无逝是她的精神支柱,那她不介意成为隆遥的精神支柱。
哄闹结束,八角塔又落入了宁静,一如只有他们三人一般,就连呼吸心跳都能听得清楚。
保留体力最好的方式就是不动不说,夙溪与卞芙二人已经在角落呆着又两天了,水壶中的水彻底喝光,最后一块饼也在三天前分完,就连身为妖的隆遥,也开始感觉饥饿。
夙溪因为长期缺水,嘴唇干裂,疲惫得甚至觉得自己都快站不起来了,她从来没有过像这一刻般,那么想见到卞舞华,哪怕是牧崇音那个讨厌鬼也行。
只要来个熟人,随便谁吧。
“夙溪——”
刚昏沉得几乎睡过去的夙溪猛地睁开眼睛,耳畔响起了一声她的名字,声音似乎很遥远。
“你听见声音了吗?”夙溪拍醒了卞芙。
卞芙揉着眼睛摇头。
是幻觉?
突然,她们身下的地面微微颤动,塔中的火焰忽明忽灭,夙溪伸手扶着墙壁,是能感觉到晃动的,骤然间,数百只乌鸦齐鸣,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卞芙彻底清醒了,隆遥也站了起来,双掌贴在了墙壁上。
老人从七层飞身而下,衣袍的风将火焰扇弱了些,他的双脚落在地上,拐杖立起,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是时候了!就是这个时候了!果然,果然隆戟首领依旧守护这我们鸦族!我等来了这一天,我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出去,我要出去!让我出去!”
夙溪与卞芙二人根本无法站立,塔上已经开始也有石块在慢慢往下落,灰尘遍布,乌鸦都飞到了围栏上,不少灰尘落入了火中,让火焰更小了些。
隆遥看向自己手臂上的羽毛正在慢慢蜕化,就连老人那佝偻着的矮小身躯,也在逐渐生长。
夙溪突然觉得胸腔一震,讷讷地抬头看向塔顶,只听见‘轰’的一声,塔顶裂开了一道缝隙,光芒从外头渗了进来,一道白色的剑光一闪而过,惊得鸦雀乱飞。
宿无逝!
她看向那到缝隙,这回清晰无比的听见久违的声音:“夙溪!”
夙溪眼见塔顶直接被人劈开,石头碎屑掉落一地,一瞬间塔身四分五裂,隆遥将她护住没被砸伤。夙溪就保持着那一个姿势,探头只看向塔顶,看到一柄长剑的厉风将火彻底扑灭,插入塔底。
还看到,那身穿墨染衣袍的男子,恍若谪仙。
☆、给师兄一个微笑
八角塔顶破了个大洞,宿无逝从天而降,惹得鸦雀齐飞,一时间塔底的人都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夙溪只觉得胸腔里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口来,扑通扑通一声连着一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让她震撼。
宿无逝不是第一次救她了,从出了海角天边开始,每一次她遇到了危险,即便心里千万个不想宿无逝为她冒险,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潜意识里早就认定了他会来。
正如此刻一般,夙溪感觉自己骤然松了一口气,绷紧的弦终于放松了下来,等看到来人时,她才感觉到了安全。
所以夙溪的嘴角慢慢扬起,眉头舒展,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竟然出现了微笑。
这一笑,看呆了隆遥,吓坏了卞芙。
“师兄。”她所剩的体力只来得及轻轻喊这一声,宿无逝刚落地便直朝她奔去,在夙溪倒在隆遥怀里之前将其抱住。
摇摇欲坠的八角塔,终于还是崩塌了,轰隆一声,灰尘四起,关在八角塔中的所有鸦雀骤然化身成一个个身穿玄色服饰的男人或女人,他们早就面黄肌瘦,有的甚至都不能完整的化成人形,重见天日的感觉,让他们一时措不及防,欢呼雀跃都省去了。
夙溪靠在宿无逝的怀里,鼻间能闻见他身上特有的熏香气味儿,沉重的眼皮在这一刻安心地合上,双手还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没松开。
卞芙扶着隆遥才勉强站起来,长时间的盘坐让她的双腿发麻,周围的灰尘刚散,她便看到了一副壮观景象。
原本富丽堂皇的亭台楼阁此刻多半都崩塌了,坐立于半山腰处偌大的宫殿竟然只有主殿还好好存着,其余的便是零散破落的废墟。
不知有多少只雀妖幻化成原形立在废墟之上与剑光对抗,突然一声清脆的长鸣,这声音穿彻耳膜,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双手捂住耳朵,恨不得半蹲下来以抵抗这强大的威压。
卞芙朝左边瞧去,鬼车与一只通体金黄的巨鸟对抗在一起,那巨鸟身上的羽翼几乎发光,金色的羽毛遍布全身,好似穿不透的铠甲,她的尾巴长长立起,攻击时收拢,防御时张开,赤红的双爪直朝鬼车而去。
“我去……”卞芙感叹一声,多日不见,原本的小鸡崽子什么时候长成这副模样了?
除去凤凰与鬼车打架,卞舞华也正与狄朗打得难解难分,牧崇音更是,一人敌十几个雀妖,偏偏他的扇子也扇不走这些雀妖,刚扇走,没一会儿又飞回来而来,简直难缠。
宿无逝将夙溪打横抱起,能清楚地感觉到夙溪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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