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搞得丰盛些。现在跟前几年不同了,下到基层吃几顿饭,谁也不以为是什么事了。你在这事上太认真了,反而叫人接受不了。再说,这里经济条件不太好,搞一顿饭,就是搞红天了,也只花得了那么多钱。
乡里在家的四位领导都出来陪。席间,陈世喜说:“条件太差了,酒也不好,但还是要请关书记尽兴。”
关隐达说:“我喝酒不过三杯。你们各位尽兴吧,我主要同大家多说说话。”
熊其烈笑了起来,说:“讲说话,我们酒桌上没有几句文雅话。你领导在场,我们又不好放肆了。那不只有同你多喝几杯酒?”
关隐达说:“老熊你真有意思,粗话你怕我没听到过?现在哪里不一样?”
于是,推推让让的,四位陪客一人敬了关隐达一杯。关隐达再倒了一杯,说:“这一杯我留着最后同你们干,你们再别勉强我了,不然就是害我了。”
他们自己几个人又开始互相敬酒。喝一阵子,大家脸也红了,嗓门也粗了。熊其烈就说:“按老规矩,每人讲个笑话,讲不出的,讲了大家不笑的,就罚酒一杯。不准讲旧的。”
“关书记、小顾、师级干部指司机就免了。”陈世喜说着又朝关书记玩笑道,“这是我们这里的酒文化,酒文化。”
先轮到一位副书记,说:“我不会讲笑话,说句顺口溜吧,刚捡了别人的。有个工厂,工人发不出工资,领导却照样坐高级轿车。工人有意见,就编了几句顺口溜:工人拼命干,赚了一百万。买个乌龟壳,坐个王八蛋。”
大家哄堂大笑。熊其烈却说:“这个不新鲜了,流行几年了,你才听到?该罚。”
这位副书记说,你们刚才都笑了,算过关了吧。众人不依,他只得干了一杯。
一位副乡长讲了一个笑话,说一个老干部去做按摩的故事。大家一听,笑出了眼泪水。可陈世喜还是说:“这笑话你什么时候讲出来都好笑,好就好在艺术性还真不错。但这也是老掉牙的了。不行不行。”
这位副乡长也只好喝了一杯酒。轮到陈世喜了,他说:“我也不会说笑话。我听了这么一个笑话,向大家汇报一下。有一回,一位领导出差,同车的有一位经理、一位公关小姐,再加司机。一路无聊,那位领导说,大家说说笑话吧。我先说几句,你们各位都按我这个格式来说。都要说自己的事。他便说了:钢笔尖尖,章子圆圆,我签过的字千千万,发过的文万万千。有过用吗?鸟!接下来经理说了:筷子尖尖,酒杯圆圆,我吃过的饭千千万,喝过的酒万万千。掏过钱吗?鸟!司机想自己是开车的,就急中生智,说,车头尖尖,车轮圆圆,我走过的路千千万,越过的桥万万千。出过事吗?鸟!大家都说了,公关小姐想了想,公关小姐胆子大,说,乃子尖尖,p股圆圆,我玩的男人千千万,玩我的男人万万千,生过崽吗?鸟!”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关隐达却只是勉强笑一下,说:“不得了,不得了啊。现在顺口溜多,不是个简单事情,不可小视哩。”说过之后见场面有些冷下来了,忙又扬扬手笑道:“你们喝酒,喝酒啊。”
大家隐约感觉关隐达对段子不感兴趣,就不再说了。陈世喜看看大家,说:“看样子各位酒都差不多了吧。那就最后大团圆吧,关书记你看如何?”
关隐达说:“客随主便吧。”
于是大家站起来,碰了杯,一齐干了。
关隐达说到陈世喜办公室去打个电话。陈熊二位就随了关隐达去办公室。办公费紧张,为了节省开支,电话是上了锁的。陈世喜就忙叫秘书来开电话。开了电话,各位就有回避的意思。关隐达一边拨号,一边招呼陈熊二位:“坐吧坐吧。我是给周书记打个电话,怕家里有什么安排。”
陈熊二位就坐了下来。挂通了,关隐达说:“喂,周书记吗哦隐达。对对。我现在在银盘岭。对对。听了他们的汇报,他们‘三冬’和‘计生’工作都抓得扎实。我还重点听了他们明年的工作思路,我体会很不错的,路子有创意,措施也到位。班子的劲头很足,特别是世喜同志和其烈同志,他们的干劲大得很哩。这几天家里没有什么新的安排吗?”
周书记在那边说:“年关了,县领导要分工走访一下有关厂矿、单位和驻地部队,拜个早年。我交待县委办在排日程,定下来叫办公室同你联系。”
关隐达说:“周书记,我的想法,看你怎么定。县城附近有关单位,我这一段也跑得差不多了,个别没到的,以后再说,反正方便。我想最近我集中时间跑一下各乡镇。有事要处理我赶回来,完了又下来。所以这次跑有关单位我是不是不参加算了?由你定吧。”
周书记想了一下,回过话来,说:“好吧,你就跑一下乡镇吧。情况了解全面一些,特别是明年的工作怎么办,一定要要求同志们早安排。过后我同向县长通一下气就是了。”
陈熊二位刚才听见关隐达在周书记面前为他们美言,十分感激。但二位毕竟也是场面上走的人,并不马上把这种感激表现出来,只是熊其烈有些像受到老师表扬的小学生,稍稍显出手足无措的意思。关隐达看在眼里,心想这人也许是个很朴实的人。
关隐达明知只有陈熊二位在场,但还是有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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