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翊,你认为这种施舍的爱对镜先生公平吗?”
“可是夫人,对一个明知这份爱是施舍,依然想得到的人,你不觉得更应该给他,让他至少可以活得充满希望?”
“希望……”
“夫人,镜家族并非世袭,而是师承。风家将镜家族成员,称为知天者。每一任知天者都是由上一任根据星相的指引找到,并且传授。这些事,是清雅前几日离开时,跟我说的。
镜先生是孤儿,他作为一名知天者从小在风家长大,在上一任知天者的教导下,成了风家新一任的知天者,取名为镜。”
镜先生……也是孤儿吗?
“知天者从不踏出风家半步,虽然他们高于风家。却听命于风家,他们的消息来源就是影宫,还有天象。知天者活着,就是推算风家的未来,指引风家地方向。
镜先生被雪音软禁。而泡坏了身体。他在找到夫人后,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他已经无法娶妻生子。已经不会再拥有自己的生活。我们心里一直明白他的笑容,不过是他绝望的伪装……”
“你们……”
“对。我们,离歌,临鹤,后弦,南宫。夫人。我们都是男人,自然知道一个男人在失去能力后地痛苦。镜先生知道夫人可以重新将风家带入辉煌,所以他为夫人而推算。可是夫人,一旦镜先生推无可推,算无可算时,你认为他又为谁而活?”
“推无可推……算无可算……”耳边,回响起了镜先生那晚地话:夫人,镜某近来无事可算。
楚翊重重叹了口气:“夫人,一个人的命总有到头地时候。镜先生亦不是神仙。他顶多可以算出夫人一生的劫难,可是人地劫难也有限。如果夫人这一生不再有劫难,镜先生也就无事可算。
哎……镜先生也只是个凡人,他要活下去,就要有一个目标,一个方向。当初他的目标是寻找改变风家命运的人,之后是协助命运之人进入风家,现在,风家在夫人的手中渐渐走入正轨,镜先生的使命就完成了,而与此同时,他也爱上了夫人……”
身子不由得因为那个字而一怔:“他……怎么会爱上我?”
“楚翊不知。”楚翊再次靠回椅背,“但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所以镜先生只为夫人而活,夫人地快乐比任何事都重要,所以他才帮助夫人和离歌修好,并且娶得南宫。夫人,那次镜先生并没算错,而是你和南宫必须要经历那次劫难,你们才会最终合好。
夫人,镜先生的事情清雅与我说了,或许他只是过于焦急,但是,我可以理解,他不想再做夫人的挂名丈夫,他也知道他不能服侍夫人,但他只要能躺在夫人的身边,他就已经满足。而不是和夫人分房而睡,有名无实。”
楚翊的话,让我的大脑开始空白。
“夫人,楚翊今日或许说得太多了,但是,请夫人能给镜先生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他身体孱弱,如果如此下去,只怕……每一任知天者或许因为泄露天机,所以无法长寿。夫人……请三思……”
原来镜先生的事,他们都知道……
到底还有什么,是这些男人们私底下隐瞒我的。
不知楚翊何时离去,不知坐了多久,回神时已经日落西山,月上柳梢。
最近,似乎总是在呆坐,因为逸飞地出家而呆坐,也因为镜先生地爱而呆坐。
无法长寿……镜先生今年几岁了?
一身冷汗随即而出,我惊然发觉,我不了解镜先生的一切。
他喜欢吃什么?
他喜欢什么颜色?
他喜欢看什么书?
他闲暇时又喜欢做什么?
我……一无所知。
原来我对他,真地从未真正关心过。
有人走了进来,是离歌。
“小舒,吃饭了。”他拿来了饭菜。
我茫然地望向他:“小离,你们是不是都知道镜先生的事?”
离歌没有说话,清清冷冷的面容上,多了一丝哀伤:“夫人,镜先生的状况越来越差了,他似乎……是在有意放弃自己。”
心中一痛:“可是,小离,我不能,不能用怜悯的爱去换镜先生的真爱,这对他不公平。”
“小舒。”离歌将饭菜放到我的面前,“当初你对我,也是从怜悯开始,当时,我已经觉得很是满足,为了留下你这份怜悯之爱,我总是不断祈求你不要离开我,因为我知道你很善良,不会拒绝我。”“小离,你……”
“小舒,镜先生现在的状况就是离歌的当年,所以。我能体会他现在地痛苦。他只是需要一个能让他有勇气活下去的希望,即使只是一点点。”
“小离……”
离歌叹息一声,转而离去,到了门口时,他留下了一句轻语:“今晚没有人会来打扰你。舒园里的人。都希望镜先生,能早日恢复……”
他也是让我好好三思吗?
我无疑是喜欢镜先生的。可是,那到底是不是爱?我一直认为。用自己的喜欢去换取对方地真爱是不公平地,因为我会内疚。
现在我的书房里,已经有了床。
这一晚,就像离歌说地,没有人前来。他们让我静思,让我去回应镜先生的爱。
他们为什么没有生气?就连秋,都没有来骂我。
镜先生爬上了我地床呐。
他们也在同情镜先生?
足智多谋的镜先生,到最后居然江郎才尽,沦落到用生米做熟饭的烂招。
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躺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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