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全身抽痛,瘫软在地上,脸已是血色褪尽。
等敖家的人闻讯赶过来的时候,医院已经将那个失职的护士革职了,负责人在办公室里不停给郑淑贞赔礼道歉。
郑淑贞绣眉一抬,说道:“这件事压过去就算了,你们下次别让她在外面乱走,就待在病房哪里也不准去!”不痛不痒说完,优雅离去,也不再追究。
然而如雪却再一次因为血崩进了急救室,吸着氧气罩的时候,一直渴望敖宸过来看她,听她解释,她觉得自己这一次睡过去不会再醒来。她想见他最后一面,在死前跟他和解,告诉他,她爱他,爱他们的孩子。
母亲越这样对她,她越需要他,她怀恋那些他抱着她,告诉她‘还有他,还有孩子’的日子,怀恋那些心心相惜的瞬间,怀恋他温暖的怀抱、宽厚的背……
然而,抓着她双手的人却是峻熙,他坐在她床边,边吻她的手边哭,灼热的泪溅湿了她的双手。
“雪,我带你走!”他不停吻她冰凉的手,紧紧抓住不肯放,贴在俊脸上,贴在唇边。
她干燥的唇瓣动了动,无法说出话,泪流满面看着这个男人。峻熙,你走,你走!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因为你是我唯一的亲
人,哥哥,父亲,可你却用强暴我的方式将我推入地狱!
敖宸接到医院的电话,急匆匆从公司赶了过来,因为医生告诉他,如雪被人伤了,引起了血崩,急需亲人签保证书。
而他,是她的丈夫,最亲的人。当在那最右下角签下自己名字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如雪生命里的重要性。
她都病危了,都快没命了,那些事儿又算什么呢!她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他再次肝胆俱裂的守在了急诊室门口,坐在椅上,双肘撑在大腿上,双掌交握抵住额头,颓败的低着头,一动不动看着地上。只要如雪能活过来,他什么事都原谅她!
这一次,当一脸苍白的她被从手术室推出来,他抓紧她的手,贴在薄唇边,心如刀割的吻,一路随推车奔跑送她到病房。他给她签了生死书,他要她活着!活着爱他!
可是等他走医生办公室一趟,与医生详谈一番她的病情,再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却看到本该离去的韩峻熙疯了一般冲进如雪的病房,抓着她的手说要带她走。而她,泪水涟涟点了头!
她哭得那样伤心,跟上次在电话里一样,哭得肝肠寸断,只不过,这次韩峻熙在她面前!
他放下门把手,转过身,想起了她时常挂在嘴边的‘离婚’。她再次活过来了,医生说抢救及时,病人求生意志很强,只要不再受刺激、再被人伤害,应该无恙。那么,一切回到原点。她病愈后的第一件事,应该是给他一份离婚协议书,然后随韩峻熙远走高飞!
呵,远走高飞!
他让他们远走高飞就他妈不姓敖!发出一声冷笑,突然把手上的东西摔了,又转身走进病房,一声不吭拎起韩峻熙的衣领,就当着她的面狠狠两拳揍去,揍去那刺眼的深情和泪水,再失望的看她一眼,怒气冲冲走出病房。
他走出来后见东西就摔,疯了一般,把走廊上护士的推车全掀了,而后在一拳砸到墙上后,突然安静了下来。他喘着气,缓缓抬头,深邃的眸子中,血色在一点点散去,换上绝冷。他不缺女人,何苦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把自己弄成这样!真他妈窝囊!
她不要他们的孩子,不要他送给她的东西,不要他们的婚姻,自然有女人愿意要!
如雪见敖宸冲进来了,忙挣扎着要揭掉氧气罩,想抬手,却全身无力,跟木头一般一动不动。她急,只能让泪水不停的流出眼眶,看着发怒的敖宸。
他终是来看她了,没有扔下她不管。她得向他解释清楚!
“追……”等他如一头发怒的暴龙冲出去,她发出虚弱的声音,想让峻熙去解释。
峻熙吃了两拳,没有还手,用拇指拭了拭唇边的血,来到她床边,说道:“如雪,等你身子好一点,我带你走。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要带你走!”
如雪的泪珠流得更凶。
峻熙用手指穿过她的发,心疼的拨弄:“之前我以为跟他说清楚一切,他会一如既往的疼爱你,可他让我失望了。他简直就是一个蛮横自大的混蛋,只会伤人,不会为他人考虑,如雪你跟他过下去会受苦的。而且,你跟他可能有血缘关系。”
如雪摇摇头,将一双清眸绝望闭起来。峻熙在说什么胡话!她和敖宸各是各爸!
“江冬雨,也就是你的亲乃乃,她告诉我,你不是你父亲韩英杰的女儿,而是韩湘雅在外面同别的男人生下的。”峻熙为她拭去泪,深情望着她,一如以前在基隆港的岁月。他不是没看懂她眼神的意思,但这一次他不能让她再错下去,因为敖宸根本不适合她,“不管你亲生父亲是不是敖世政,我都要带你走,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剂,过去了,就淡忘了,忘记那个只会伤害你的混蛋,找一个懂你疼你的男人!不过在离开这里前,你先跟敖世政做一下亲子鉴定。”
如雪再次摇头,眼角被泪水濡湿,哽咽不已的咬紧唇。而后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把面上的氧气罩给甩掉了,艰难而痛苦吼道:“峻熙,你走!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我恨你!”
一句话说完,她急急喘息起来,因呼吸不过来而脸白如纸。刚才躺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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