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林飞瞪着眼大声吼道:“什么治卵办,治鸟办的,你个鸟县级市还能管到我省里,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你双山市还能搞独立王国不成?”
小宋这一声吼,把个保安吓住了,一下子愣在那儿,不知怎么说了。
魏武斌笑眯眯地下来打圆场了:“这位师傅不要误会了,我们是例行检查,只是看看,不碍事的,来抽烟,抽烟。”说完,满脸堆笑递上了一支中华香烟,又把省政府发的行政执法证送到了保安面前。
保安把香烟夹在耳杂上,认真仔细地验看执法证,发现省政府发的执法证上贴的照片正是眼前这个肥头大耳笑眯眯的家伙。才缓了口气,说:“你们等等,等等,我打电话问问厂长。”说完转身返回传达室打电话去了。
魏武斌递了个眼色给小宋。小宋飞身下车,紧跟着保安进了工厂。保安拨着电话。喂呀喂呀的请示穆厂长。这边宋林飞正飞快打开了大铁栅门。洪磊一踩油门,车子一溜烟已开进了厂里,车子停在办公楼前。魏武斌打开车门,刘鹏、洪磊飞快消失在工厂的厂房中寻找各自的目标去了。车上剩下了魏武斌、王文江、常莎莎准备应付厂领导。
负责生产的穆副厂长是一个长得干瘦干瘦,身材矮小的小老头。板寸头剪得齐刷刷的,头发茬子里已冒出星星点点的白头发。脸上布满着沟沟坎坎,仿佛一脸沧桑似的。就是咧开嘴来笑也给人感觉是一脸苦笑。他穿着朴素的劳动布工作服,正挤着满脸的笑容等候在厂部行政楼下面,他显然已知道魏武斌一行的到来。
瞧着腆着肚子,背着手的魏武斌带着常莎莎、王文江迎着他大咧咧地走过来。穆副厂长主动迎上来,伸出了那双干瘦如枯柴棒的手:“欢……欢迎,魏……魏……大队长,前……来,我我厂……检查……检查工作。”穆厂长吃力地努力想把话讲完整。
听他那结结巴巴的话,魏武斌感到十分吃惊,他想这人怎么知道我姓魏的呢?这时他脑海中出现了杨敢之那张胖脸,魏武斌也在脸上堆上笑容,背着的手很快热情地伸到了穆副厂长的眼皮底下。穆厂长有点受宠若惊似的很快双手紧紧握住了魏武斌的手,不得已魏武斌只好把左手压在穆厂长的手背上,两人像是老朋友似的紧握着,摇了摇。
魏武斌故做谦恭状:“穆老前辈,幸会幸会,今天我们是执行公务,奉命行事,多有叨扰,希望你理解。你是我直属厂老人,印刷业管理规定比我熟,希望配合我们工作。”说完,两只小眼眯成一条缝,透过薄薄的眼镜片笑嘻嘻地看着瘦精精的老穆,很是意味深长的样子。
他知道,老穆是上海印刷学校60年代毕业的技术工人。后来支持三线工作去了四川,在四川阿坝州一呆就是二十年,直到熬白了头发才熬成了那个藏族自治州的州印刷厂长。那年宫殿处长到人才市场招聘人才,把他作为人才引进。当时执政的老神仙满以为他引进的人才一定会对他的指示言听计从。谁知这个说话结巴,在川北藏族自治州和藏民混了几十年,头发都熬白了的厂长脾气倔得很,竟然将老神仙的儿子给得罪了。
时任人民印刷厂生产科长人称小神仙的局长公子,偷偷买了一个书号就自己在厂里印起书来。这小神仙也未把这白毛副厂长放在眼里。印了三万套《中外历代演义》,临了,这主持工作的穆副厂长认了真。拍着桌子指着小神仙骂开了:“你……你他妈……个巴……子的,印……刷费……30万你……你一分不少要……要交来,否……否则我告……告你……爸……爸。”听那口气,这天真的老家伙把老神仙当成了孔繁森似的优秀干部呢,小神仙心里直冷笑。这老呆子显然把老爹场面上的信誓旦旦大公无私的言论当真了。这就如同把卖狗皮膏药的假药贩子当成了真郎中,心里骂着“老呆b”。口中竟学着老穆的口气嬉笑着脸说:“你……你他……他妈的,老……老结巴,别……别不识……抬举,这……这印刷费我……我等书……书给卖了……再……再付。”
结果老穆当真告到了老神仙那儿。老神仙拍着老穆的肩膀和蔼地说,这事你别急,我来解决。解决的办法是小神仙加印了1000套书给在厂里冲抵印刷费,这一千套书现在还在仓库里压着,把个老结巴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在家病了三天,在老婆的开导下,病好了,却再也不提那书的事情了。这小神仙在外面却扬言,我看你老结巴能神气几天,我叫你厂长干不成。果然苦苦等着扶正的老结巴,虽然管理有水平,技术有一套,临了干了八年主持工作的副厂长,把亏损厂变成了一个盈利厂,自己却被迫退居二线。由省委办公厅下来的秘书胡权法顶了厂长职务。被称为小痞子的小神仙很快当了厂长助理。等杨敢之上台,干脆将老结巴退了休。为了安抚这个老家伙,被杨敢之笑眯眯地推荐给稽胜利出任分管生产的副厂长。如今这位退休副厂长正给庄晓强和稽胜利打着工,这才像成熟的麦穗那样低下了花白的头颅。过去刚正不阿的风范被区区每月3000元所收买,在权势与金钱面前变得唯唯诺诺起来。瞧他,正朝想着心思的魏武斌笑,这笑怎么像是哭呢?
魏武斌转动着胖脑袋观察了一下四周,工厂静悄悄的。厂内宽阔的水泥路面打扫得干干净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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