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的很近,他的嗓音变得愈发平缓温柔,再不见丝毫的狠戾怨恨,“那时,我们就一起归隐田园,过着闲云野鹤的设日子,再也不理会这世上的是是非非。”
这些话温柔恬静,好似不带凡尘的烟火气,让小古那颗冷静的心也裂开了一道缝隙,心中酸涩之外,却又添了一重微微的甜味:我们一起?这意思是……
再抬头时,只觉得景语的眼神灼热而复杂,那微绽的笑意更显得fēng_liú隽秀,让人的一颗心都要随那笑容雀跃而起。小古感到脸颊有些发热,受了惊似的后退一步,耳中却满满都是那四字——
我们一起!
她后退的脚步仓皇似逃,他的动作却是更快更坚定,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如郡!”
他低声喊道,亮晶晶的眼中含着笑意,小古能从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如郡,这一天,我们必定能等到……”
他的低语,好似情话喃喃,更似稳如磐石的誓言——但小古却莫名的觉得:誓言越是斩钉截铁,往往却显示主人的隐忧与不确定……
她不知该不该相信这份允诺,也不知景语的誓言,究竟最后能不能守住,该不该相信。
大家都经历得太多,已不是那院墙下初见的稚童少年了。
这一瞬,小古想挣脱他的手,可对方手掌之间传来的热意却让她的心绪陷入了矛盾。
下一刻,有人推开了门,靠得极近的两人吓了一跳,愕然回身去看,却见红笺笑吟吟的站在门口,一双媚眼打量着两人,唇边似笑非笑。
“哟,是我打扰你们了呀!”
话虽如此,但她那语气却总简直似挑衅嘲讽一般,小古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轻轻挣脱了景语的手,景语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问她道:“你来做什么?”
“哎呀,这话说得真是无情,人家的一颗心都要被你伤透了!”
红笺以袖掩唇娇嗔道,眼波流转间,万般妩媚都朝着景语散发而去,竟似忽略了小古,当她整个人都不存在。
她此时也已经沐浴更衣,浑身上下都焕然一新,漆黑如云的长发绾成斜云髻,此时更加走进两步,有意无意的插入两人中间,衣袖挥洒之间,一种如兰似麝的奇香弥漫在两人鼻端。
“景郎你真是狠心,我为了你,历经千难万险去锦衣卫那龙潭虎穴走了一遭,险些失陷在那阴森森的诏狱里,现在心都在怦怦跳呢。”
她又朝前两步,整个身子都似乎要贴在景语身上,景语皱着眉头要把她推开,红笺却轻笑一声,贴在他耳边亲亲密密的说了几句,景语神色之间一松,竟是没有再拒绝,任由她倚进怀里,在耳边继续偶偶私语着。
小古再也忍耐不住,冷哼一声转身就走。景语正要追去,却被红笺吃吃笑着拉住了衣襟。
第一百四十二章执念
天边的最后一缕夕阳都已经离散,只剩下烟青色的云霞烟霾,渐渐的被暗色遮没。
小古匆匆而出,任由身后的那扇门重重碰撞在一起。
眼不见心不烦,她深吸一口气,渐渐恢复了冷静。
红笺那一幕是做给她看的,但景语没有推开,两人之间的亲密和默契,像针一样刺痛她的内心。
未必是真有私情,但他们之间,必定是有着某种共同的秘密。
这两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又有什么样的谋划布局?准备要做什么?小古对这些并无头绪,但她心中那重隐忧却渐渐泛了上来——让金兰会跟随他们的脚步,让这么多兄弟姐妹掺合他们的诡诈阴谋,真的对吗?
她的心中思绪万千,浮现在脑中的,一时是悬吊示众的父亲残尸,一时是凄惨落魄的贱籍女眷,一时却又是景语怨恨激狂的眼神、红笺那讥讽狡诈的神情……
金兰会这艘大船,究竟要驶向何方?未来究竟该怎么做?
沉思之下,她不禁打了个寒战,这才发现自己站在庭院的桃树下已经过了很久。
下一刻,一件雪青羽绉面白狐皮的鹤氅披在她的肩上,回头看去,却正看入秦遥清幽而专著的眼神。
“你总算平安回来了。”
他俯身,替她系上领扣的带子,轻声道:“每次你出任务,我都悬着一颗心,更何况这次是先深入锦衣卫的诏狱……答应我。下次不可这么冒险。”
小古笑着看他,“他们奈何不了我,七哥你别把我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况且这是大哥的计划,你也该信任他的智慧谋划。”
“我听老六说了全过程——虽然侥幸成功,但中间也出了岔子,险些就要失手被擒。”
秦遥的眉间露出深深褶皱,凝视着她的笑靥,意味深长道:“若是有人经常担忧你失手、怕你受伤。那他必定是十分在意你;同样的道理,男人若是不在意某个女人,往往会觉得她强大无比,无所不能。”
小古扑哧一声笑了,“我知道七哥你对我好,常常把我放在心上。”
然而她咀嚼回味秦遥的后半句,却觉得他意有所指,“你是觉得,大哥——阿语他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秦遥轻轻摇头。“我能在他眼里看出对你的情意,但你也应该清楚,在他心目中最重的是什么——不是你。也不是金兰会。而是那刻骨铭心的仇恨。”
这一句正中靶心,直截了当,却是让小古的脸色变得惨白,嫣红下唇被牙齿咬得死紧,却仍试图为那人辩护,“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况且阿语跟着父亲长大,简直是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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