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忆看画、藏画时,已拉上厚绒遮光窗帘,室内的光丝毫也不会泄露到外面。
他想,那时,隔壁的窥视者已经在平心静气地看了。他怀疑许多人,最后拍案轻呼,“是赵霄九!窥视者是他委派的心腹。”疾愤之下,他取出抽屉里的手枪,子弹一上膛,身体如被电击般的一震,面色变得苍白,脸上的汗小渠般流下来。
“给宝珠写信的情景也被窥视去了!”他喊叫:“不妙”,把枪揣进怀,闯出屋去。
门房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忙披衣跑出来,问:“东方警长,这么晚了,您还出去?”
警长不愿理他,当门房打开门锁时,他突然问:“我隔壁的空屋有谁去过?”
门房想了想,回答:“出来进去的人虽多,可我都能记得起,可您隔壁的空屋在后院,离我这得里外三层呢!”“我来之前,赵霄九来过吗?”
“来过,把汽车停在门外。”门房肯定地说。
东方鸿飞疾奔在寂静的街道上,他持有侥幸的心理:在给宝珠写信时,最好监视者已经不在了,那样,就不会听到念出口的“宝珠爱妻如面”一句。他赶到邮电所时,里面灯光已熄,只得用拳砸门。片刻,便有人咳嗽,隔门问:“看大失吗?
走错门了。“”开门,我是警察厅的!‘警长喊着。
守夜人在里面嘟嚷:“是真的没法,假的我也不在乎,这里不是首饰店、钱庄银号……”说着,把门打开了。警长瞪他一眼,把证件扔过去,守夜人立刻换成笑脸,献殷勤地说:“您公干嘛?不忙,先喝杯茶,我刚沏的,这天一到后半夜就凉啦。”
“下午的信都走了吗?”
“走啦!您要问去南边儿的信件,大概还没走,不过都盖封了。”守夜人洗涮着杯子,斟满质量低劣的热茶,又递上一支香烟。
“到新京”的信得几天到?“
“快了四天,最多一礼拜。”他又补充一句:“这条邮线最通畅。”
“我问你,”警长一抖长衫后摆坐下来,目光如锥子般s过,神色严峻地说:“下午有没有警察厅的人来过?”
“先生,我是值夜班的,白天在后面睡觉,前头的事我是一概不知。”
“啪”,警长把枪拍在桌上,横眉怒目地说:“不说实话?我让你进局子!”
守夜人好像横下心,脖子一挺,说:“您就是毙了我,我也不能胡说八道呀!
我若知道不说,是王八蛋。“东方鸿飞威不成,又掏出两块洋钱,扔过去,说:”我是在查案子,误了公事,你可琢磨着。“
守夜人眼珠一转,把钱小心地送回桌上,笑着说:“无功不受禄,我真的不知道。”
警长无可奈何了,他想在这里借纸笔,再给宝珠写封信,内容是立刻迁移出落脚处,但他见守夜人一副大j似实的模样,便不想写了。他想明晨一早,把信发到离警察厅最远的邮电所去。
东方鸿飞刚走,守夜人便倚门去抹头上的冷汗。暗说:“王八蛋就王八蛋,我嘛也没看见。警察的钱可不是要着玩儿的。”
竖日清晨,警长连换三次人力车,知道后面无人跟踪,把信送进坐落在市区边缘的一个邮电所,找到所长出示证件,说,这封信要尽快发出,又扔下两块洋钱。
所长亲自盖封,交给一个邮差,让他坐车送到总局。
警长似乎觉得自己有点庸人自扰了、心尽往宽处想:即便窃宝人是赵霄九,而且又探得信是寄给蓝宝珠的,不会斩尽杀绝的。他俩之间并无仇隙。他又为《八骏图》被窃而愁肠百结,和赵霄九较量是要耗费大气力的,尚不知鹿死谁手。
他探得:赵霄九已公差去北京,得三日后方回。这三天他如同失魂落魄,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查不出半点线索。正在他如坐针毡时,突然接过黄莉斯打来的电话。
“我找到刘十牌了,今晚九点你在石牌坊下等我……”
龙潭虎x、狼窟蛇d,东方鸿飞也决定去闯!
第二十章:血溅密室
黑色轿车的脊背在月光下闪着惨白的光,风驰电掣般地驶入夜幕。东方鸿飞依然长衫、礼帽,气度高雅,fēng_liú倜傥。但精神却如拧紧的弦、待发的箭,心始终悬着。他望着黄莉斯的背影;穿着黑色旗袍,头发高高盘起,用一根很粗的金簪别住;两只耳环随着车的颠簸而晃荡,闪烁暗绿的十字光斑,像狼的眸子和磷火。她戴着黑手套的手很娴熟地扭动着方向盘,突然打个急弯儿,车改变方向,向市郊驶去。
东方鸿飞在石牌坊等候她时,身上藏着两支短枪和一把极短、极薄的匕首。他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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