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走接下来的路了,也不知道是为了证明什么还是为了寻找什么,安筱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却是沉默着加快步伐,迅速越过了一直偷偷打量她的李秀珠。
“诶?”李秀珠被安筱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这丫头又作什么鬼呢,连忙大喊。
“安筱,安筱你等等,等等。”
夹杂着方言语调的普通话听起来颇有几分不伦不类的意思,可是安筱却熟若无睹,熟络的仗着脑海中残留的记忆,找到了原属于她的家门。
这是一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建成的老平房,墙壁上的**开始片片斑斑,有的都露出了里面红色砖瓦,站在院子门,看着那布满了锈迹的门锁,安筱站在门口去不敢走进去。
闭上眼,安筱感觉自己还能闻到这所房子刚刚建好时候的油漆味,自己是这片胡同里唯一穿着小洋装的女孩,就在这个院子里,自己牵着一只并不算名贵的小狗,穿着小洋装,露着掉了一颗门牙的微笑灿烂的笑着。
可是随着父母的离去,这一切都化作了乌有,睁开眼,能看见的也就是一个佝偻的身影站在院子里,狐疑的看着自己。
“丫头?”
那声音不确定的叫了一声,安筱眼中浮起的那丝温情顿时消失不见,也看清了那个佝偻的身影,最形象不过的中年男人的形象,已经变形了的身材,干枯的嘴唇,泛着油光的头发,一张脸上沟壑纵横,黑黄黑黄的好似拍戏时去过的黄土高原一样,一双眼浑浊的几乎看不清一样,这就是自己的大伯,父母去世之后自己最信任大伯,到底也是为了利益抛弃了自己。
“你这丫头,你跑这么快干什么,你要死啊你,你说你成天……”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李秀这也跟了上来,手扶在破旧的木板钉成的院门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臃肿的身材此刻看来更加的难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愤怒的缘故,之前因为阮姝哀嚎而戚戚的神色也不见,声音从新变成安筱熟悉的尖利起来。
安筱看都没看李秀珠,径直穿过地面起伏,凹凸不平的院子,越过一旁满脸狐疑的大伯,走进低矮的屋子里。
客厅陈旧的沙发上,一个约莫二百来斤的大胖子手里端着一块大西瓜,斜躺在沙发上,将整个沙发靠的都凹陷下去了,吃的满脸都是西瓜汁,几颗黝黑的西瓜子还黏在他的肥硕油光的大脸上。
这是安筱的堂哥安厥,上辈子安筱和他一直关系不好,说起来其实也就是没有交集罢了,整个人好吃懒做,据说上辈子自己死的时候,他都还在家里啃老。
见是安筱进来,安厥不过瞥了她一眼就浑然没人一样继续吃着嘴里的西瓜,便是连西瓜子都没有吐一个。
安筱也不在意,径直走到房子里最昏暗狭小的房间,看着房间里堆积成山的东西和一张仅能让人蜷缩躺在上面的床,安筱自嘲的一笑,上辈子自己是怎么在这种情况下活下来的。
看着哪怕环境在怎么杂乱,都整理的整整齐齐的那张小小的书桌,看着那书桌上还摊开着的功课,安筱坐在书桌前,思考了很久,找出一张大大的白纸,娟秀潇洒的字迹在纸上飞快的写着。
“安筱呢,那个丫头呢,哪儿去了,我说话都不理了啊,她这是要翻天是怎么的,她是祖宗是怎么的,中个暑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吗,在诊所大闹了一番,老娘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安筱,安筱。”
安筱刚刚坐下来没写几个字,就听见客厅里大伯母李秀珠的吵闹声,下一刻,就听见房门被咚咚咚敲响,破旧的房门吱呀的叫喊着,似乎无法承受大伯母的敲门一样,门边也不断的有灰尘震落。
“安筱,安筱,出来,安筱,安……”
李秀珠的声音戛然而止,倒不是说有谁制止了她,也不是说她良心发现了,而是安筱一把拉开了房门,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冰冷眼神看着她,那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就好似是从地狱里透出来的光芒一样。
看着这个眼神,李秀珠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前几天看的恐怖电影里面那个放大的死人的脸,那个眼神和这个眼神简直一模一样,一时间,李秀珠似乎是被人遏住喉咙一样,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在李秀珠回神之前,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在她的鼻尖被房门砸中前的那一瞬间,她的理智瞬间被唤回,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发觉自己的头上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冷汗。
☆、第4章决裂
李秀珠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总感觉自从醒过来之后,安筱就有些不对劲了,那个眼神,那个眼神,李秀珠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要怎么形容那个眼神,看着自己就好似再看一个死人,对,就是看一个死人,好像无时无刻不再说你要死了,你要死了一样。
李秀珠顿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这,这安筱不会是中邪了吧,再看向那紧闭的房门,李秀珠只感觉心里一阵发毛,好像这不是自己家的那个杂物间而是来自地狱的大门一样。
很快,房门再一次被打开了,安筱一手拿着一个简陋的背包,另一只手拿着两张纸递给李秀珠,也不管李秀珠的反应,径直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到了一杯水,然后走到茶几旁,看着斜躺在沙发上的安厥皱了皱眉头。
“让开。”
安筱沙哑这嗓子喊道,安厥先是一愣,安筱这是再跟自己说话呢,然后就是一怒,你个在我家混吃等死的丫头敢这么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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