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郑天良至死都没有看出破绽来的巨大圈套。
这个人告诉我,郑天良案发后,沈汇丽很快就还了钱,而且付了利息钱,还款的钱当然是黄以恒提供的,所以沈汇丽一点事也没有,现在仍在河远的公寓里跟黄以恒喝着英国的威士忌,不愿暴露身份的人对我说,他(她)亲眼看到郑天良枪毙的当天晚上,在夜深人静的凌晨一点半钟,从“梦巴黎”出来的沈汇丽钻进了黄以恒的车子,当时他(她)正在“梦巴黎”三楼的一扇玻璃门后面为一件烦恼的事情彻夜不眠苦苦思索。
这件事是真是假我很怀疑,所以我只能把它当作一件传说来看待。不过,有两个细节似乎能印证一些这传说的合理性,一是郑天良那天在沈汇丽房间里看到的那个烟缸以及烟缸里男人留下的烟头,二是一直对卖啤酒厂耿耿于怀的黄以恒在沈汇丽已经拿到了中飞的三百万后出人意料地公开支持黄以恒以七百万美元的低价将啤酒厂卖给了中飞,卖厂的心情异乎寻常地迫切。这难道纯属巧合?
如果这些传说以及我的胡思乱想是真的话,那么我舅舅郑天良在和黄以恒二十多年的较量中就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他不仅输掉了政治前途,还输掉了性命。
据说,枪毙我舅舅的那一天,天空万里无云,田里的水稻丰收在望,温暖的秋风吹在脸上像女人的手抚摸过一样,只是郑天良的感觉已经非常麻木了。五花大绑的我舅舅郑天良是跟抢劫犯杀人犯qg犯一起,被荷枪实弹的武警押送到郊外刑场,先是一字排站开,后来有一个人将验明证身的牌子c到他的背后,他的头就不得不低下去,接着又在他后面腿弯处跺了一脚,我舅舅郑天良就情不自禁地跪下了,这时,他很困难地抬头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天空飘着几朵白云像盛开的棉花一样洁白,郑天良没有恐惧只有迷惘,他发现天空的颜色几亿年如一日,秋天总是那么和风日丽。临枪毙前他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出现了他一生中许多令他刻骨铭心的画面,但最后一个画面却是女儿在深圳机场送别时的情景,他喊出的最后一句话是:“周玉英,我对不起你!”这句话还没喊完的时候,枪响了,他感觉自己的后脑勺里像被钻进了一根奶油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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