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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小声地聊天,说着房子装修的事情。不多久,母亲在外面嘤嘤地哭起来,抽泣的声音很响亮。小胖子轻轻说:“坏了”,然后我们一齐出去,只见他妈满面是泪,抽泣一声比一声响。小胖子说:“妈,你这是怎么了?买了新房子,你应当高兴呀?”母亲说:“娶了媳妇忘了娘,真是的。你嫌我是累赘,不管我了。天啊——我该怎么办呀!”后面一句话是拉着嗓子嚎啕出来的,拖着悠扬的尾音。那伤心绝望的样子,绝不亚于她失去儿子时的无限悲伤。
小胖子开始劝说母亲。劝得越多,她哭得越厉害。后来就捶胸顿足了,变得又横又泼,不讲道理。脸上又是鼻涕又是泪。我们都没办法,只好干瞪着眼。大家沮丧到极点。很显然,母亲是非常依赖小胖子的,离不开小胖子的。她把余生的全部指望和情感都寄托在小胖子身上。她最怕的就是小胖子结婚成家,害怕自己成为被抛弃的人。所以,一听说买房子,她脑子那根绷紧的弦就断了。觉得那是危险的开始。纵使小胖子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她很任性很撒野地哭着。母亲哭得聚精会神,一丝不苟
65、欧阳打电话来,要赵德发去接她
大家正在一起玩耍时,欧阳打电话来,要赵德发去接她
小胖子已经习惯这种日子了。可周雪梅没遇到过。她很尴尬,脸青一阵白一阵,又气又急,不知如何是好。见我们都无奈地站在床前,小胖子微微一笑,说:“这样吧,你们先走吧。她一会儿就好了。”周雪梅说:“你能行吗?”小胖子又说:“你们走吧,一会儿就好了。有事我会跟你们联系的。”我看出来,小胖子是自己安慰自己,也在安慰我们。我确实佩服小胖子的耐心。
我和周雪梅走了。出门之后,周雪梅长叹了声。不知是在为未来的生活担忧,还是为小胖子母亲着急。我说:“你要晓得小胖子将来对你怎样,看看他对别人的母亲怎样,就知道了。”
周雪梅苦笑一下,突然改变话题,问我说:“张大哥,你也许比我更了解直德发,我问你一句话:你说我姐姐和赵德发会离婚吗?”
我说:“不知道。你应当问他本人。”
周雪梅懊丧地说:“估计他们好景不长。”
我纠正她的错误表达。我说:“他们本来就不是好景。是坏景不长,好景长着呢。”
小胖子的母亲连续闹了几天。她不是那种狂燥型的精神病人。她只是六神无主,思维混乱,情绪郁闷。这几天正是小胖子忙碌的时候,他每天都要抽空往外跑房子的事情,搞按揭贷款,办理房产证,有一系列的手续要办。每天回家后,就看到母亲的情绪不对劲,哭笑无常。他简直烦透了。当他给母亲讲不通的时候,他就只好走人。在我这里坐坐,然后到周雪梅那里过夜。那天晚上正好赵德发和周雪梅都在我这里玩,他们得知他母亲的状况后也很着急。赵德发是个火爆筒子,他直截了当地说:“小胖子,你妈要再闹,干脆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算了!你不烦,我听着都烦!”
周雪梅看了小胖子一眼,赵德发的说法似乎是一个较好的办法。周雪梅说:“我看也是,长期这样怎么行啊。也许到医院一住,病就好了呢。”
小胖子说:“不行。以前送去过。医生说没多大必要。她的病情是很轻的。弄不好反而会加重。再说,我么多年我都习惯了,她真是一走,我还觉得空落落的。”
周雪梅有点不悦:“那你就自己扛着。别叫苦。”
赵德发说:“你是不是怕花钱啊?钱的事好说。我可以给你妈拨出一笔专款。”
小胖子说:“不是钱的问题。精神卫生中心你们去过没有?没去过。那地方不好玩。别说病人进去,就是好人进去都难受。把你关进去一个月,你准是个精神病人。把她送到那里去,我于心不忍。只有在不得已的时候才能这样做的。”
这话说得周雪梅直摇头。她嘲笑说:“你真是个孝子。要是雷锋在世的话,雷锋同志还得向你学习。”
在母亲的事情上,周雪梅与小胖子之间明显有了分歧。小胖子也一再向她解释,母亲的病情说好也就好了,不是顽症,也不是别人想像的那样可怕。任何夸大母亲病情的态度和做法都是错误的。周雪梅就y着脸说:“我想好了,只要你小胖子能够忍受,我周雪梅也能忍受。”
赵德发在一旁拍手:“这样就好。这就叫同甘共苦!”
周雪梅以为姐夫讥笑他们,她白了赵德发一眼,不满地说:“同甘共苦怎么啦?我们同甘共苦,也比你们两口子成年累月打内战强得多!”
小胖子不喜欢揭别人的短处。他加重语气说:“雪梅,哪有这样讲话的!”
赵德发永远不会生小姨子的气,他笑笑,说:“她姐欺负我,她也跟着欺负我。”
周雪梅说:“就是要欺负你。”
赵德发说:“欺负我我就走!”
赵德发说着站起来,跟我们挥挥手,就往外走。最近他把手机变成了震动,他嫌铃声太烦。欧阳一虹打电话来了,他不想当着周雪梅的面接这个电话。一边往外走,一边接电话。欧阳一虹说她在浦西采访完毕,人家请她吃饭。她问赵德发有没有空,有空的话,就开车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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