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相会议把日本权益高高地凌驾于中国之上,本身就显示出日本方面的蛮横态度。日后以此方针作为问题的解决基调,自然令蒋介石的南京政府无法接受,事态只能朝着扩大的方向发展。ゾ驮诼较嗯杀提案被暂时搁置的同时,陆军省内又出现了更为严重的倾向。军事课长田中大佐又提出了一个新的所谓“彻底”解决华北问题的意向:“此时,为了彻底铲除祸根,是否以‘何梅协定’援用于第29军,或使中国军队撤退到离永定河20里以外的地区。”
田中的意思是把冀察政权和29军赶出平津一带,仿照冀东伪政权一样,再建立一个傀儡政权。他的观点当即得到作战课长武藤章等的赞同。
随着军部内部争吵的不断进行,“主战派”风头愈显强硬,主张抬高价码的人也越来越多。7月9日晚,参谋次长向天津的桥本群参谋长发电,擅自抬高了谈判价码。
7月10日,“主战派”、参谋本部第3课及第2部在为内阁准备情报时,对形势作了言过其实的判断:
“中国平津当局及南京政府均在提高国民抗日意志,并进行对日战争准备。我中国驻屯军对和平解决之努力,由于中国方面轻率挑战之态度,事态大有逐渐恶化之虞。
“大规模出兵,原非帝国之所好,但由于中国驻屯军之自卫行动,处于优势之中国军队重围中,恐将陷于不能救援之危险。此外,日侨生命财产也濒临险境。为迅速予以救援,并一扫事态之根源,应向华北方面派遣必要之兵力。
“虽不愿事态向其他方面扩大,但鉴于中国全面抗日局势,有导致其他方面日华关系尖锐之虞,故必须考虑保护在华日侨问题。
“此外,判断恐将引起欧美、苏联之参战。”
根据以上局势判断,第3课就向中国驻屯军增派兵力一事,作了如下考虑:
为了解决卢沟桥事件,以现在中国驻屯军和前述由朝鲜军以及关东军应急派出的兵力似已充分。但估计第29军的总兵力有4个步兵师、3个独立旅、1个骑兵师、1个骑兵旅,计75000名。此外,预料将使中央军陆续沿平汉线北上。因此,准备另由国内出动3个师团和航空兵团。
眼下“不扩大”方针越来越走样,“慎重派”核心人物、参谋本部第一部长石原少将日益不安。为此,他多次站出来提出反对意见。但到10日上午后,军部已内定了派兵计划,石原的第一次努力失败了。
若干年后,当时曾任参谋本部第四部长的下村定少将(后升任大将)回忆道:“石原部长是不扩大方针的最坚强的倡导者,认为此时应当竭力促进增强日本国力,完满建成满洲国,担心日本如进一步向中国伸手,则迄今苦心搞起的扩大生产、充实军备将无法完成。但是,他在部长会议等场合未能坚持自己的意见,而是采取了“虽然反对但不得不服从”的态度,未能作出充分努力,就上述所担心之点阐明国力真相,以求得有关人员的理解,是值得惋惜的。”
下村实际上也仅看到了表面。当时,即使石原坚持己见,也未必就能挽得住尤如脱缰野马一般的“主战派”。在这之后,他虽自始至终反对日军在华东、华中作战,但最后还不是被军部一次次压制下去。当时的日本,连内阁首相在军部的威下也只能同流合污,1名少将的反对就能拖住引弓待发的战箭吗?
7月11日下午2时,日本政府再次召开紧急内阁会议。会上,陆军的提议被通过,决定了在国内进行战争动员并向华北派兵的计划。另外,“为加强全体国民一致协力体制的声明”的提案全文也获准通过。
日本,在经过数年不断的战争薰染后,终于迈出了举国一致进行战争的一步。日本进入了战时体制。
11日下午4时30分,第56号、57号临参命同时飞向了东北关东军司令部和朝鲜第20师团。
关东军司令官受命,将独立混成第1旅团主力、独立混成第11旅团主力及飞行集团之一部(侦察、战斗、重轰炸机各2个中队)派往华北。该部队自通过“满”华边境时起即纳入中国驻屯军司令官指挥下。
朝鲜驻屯军第20师团应尽快到达华北,编入中国驻屯军司令官隶下。
同时,东京军部发布命令,钦命日军教育总监香月清司中将赴华北,接替病危的中国驻屯军司令官田代皖一郎中将。
11日当晚6时25分,日本政府就向华北派兵一事发表了声明。该声明混淆是非,先是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中国军队身上,继而煽动民族情绪,最后表现出日本政府坚决支援派兵解决冲突的强硬姿态。
当夜8时,华北特务机关长松井太久郎大佐得知了日本动员国内师团的消息。此时,他正准备前往29军,与张自忠签订停战协定。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令他惴惴不安,他不知29军代表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是否还能与他签约。
“真不是时候,简直是捣乱。”松井暗自嘀咕着去了29军。
但不知29军是没有得到消息,还是他们铁了心要签停战协议,松井的担心并没成为现实。事后,松井带着签了字的协议,心情轻松地返回了驻地。
但松井担心的事很快发生了。日后多年,在他已升任中将后,回忆道:“将近半夜,东京电台广播报道:‘接到在北平达成停战协定的报告。但鉴于冀察政权一贯的态度,是否出于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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