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了拢散乱的发鬓,理了理凌乱的衣服,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狠狈,这才轻轻推了推象个门神似的杵在那里的君默言:“劳驾,让一让。”
林书桐来了也好,正好可以把我胸中的疑问一次解决!
君默言怔了片刻,终于不情愿地让开一条缝隙,给我露出一张脸。
“小雪,你没事吧?”门外的林书桐神情狂乱,一脸的焦灼:“听侍卫说,昭王拖着你回了别院,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放心,我没事。”我轻叹了一口气,透过缝隙静静地凝视着面前这张清俊脱俗的俊颜。
他一袭青色的长衫一尘不染,干净整齐得连一丝相皱都没有。乌黑的瞳仁浸在清澈见底的双眸之中,忧心忡忡,毫不掩饰对我的关怀之情。
这样一个温润如玉,宛似神仙公子的人,会在谈笑间让三条无辜的生命消逝不见吗?
见到我红肿的双眸,稍显凌乱的发丝,被吻得肿涨发亮的红唇,傻瓜也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君默言!”林书桐咬着牙,狠狠地瞪着君默言,用力握紧了双拳。似一只被激恕地狂狮,扑上去揪住君默言的衣领,挥动铁拳狠狠揍在了君默言的脸上。
“大哥!”我掩住唇,失声惊呼。
君默言巍然不动,冷冷地瞧着他,淡淡地道:“出完气了?”
“你!”林书桐大怒,挥手又是一拳,却被君惜玉出手拦截。
“咳,书桐。”君惜玉摸了摸鼻尖,似笑非笑地睨着他:“够了,大妻本来就是床头打架床尾和,打伤了他,最后伤心的还不是小雪?到时他们夫妻和好,最后你反而落个里外不是人。”
“我。。”六林书桐张了张嘴,终于无法反驳,颓然放下了拳头。
他深深地凝望着我,目光中透着强烈的痛楚。似一只负了伤的野兽,猛然掉头,大踏步离开。透过山间的薄雾,他的背影竟是那么地落寞与忧伤。。
“大哥!”我忍不住脱口唤他。
“什么事?“林书桐顿住身形,终于不忍心不理我,闷闷地回答,却圆执地不肯回头。
“你等我一会,我有事要问你。我们找一个清静点的地方谈一谈吧。”
我闭了闭眼,返身缩入内室,顺手一推,把君默言也推出去。
掩上门,默默地呆坐了半晌,才动手梳理凌乱的秀发一一我不会梳鬃,索性只用一条丝带松松地束住,任它披散在肩头。
顺带整理了一下纷杂紊乱的心情。
也许我不该激怒他,更不该挑战一个男人的自信心口所以,今天的一切,公平地说,有一半的原因是我自己造成的。
也许他一开始有使用暴力,但他把力道控制得很好,并没有达到伤害我的程度。
我不得不承认——我,并不讨厌他的吻。如果更诚实一点,我甚至是有点喜欢他这种霸道狂猛的亲吻方式的
那让我感觉到了他压抑在心底的强烈的情感,有那么一刻,我仿佛触摸到了他的灵魂。。
我想,在某种程度上,他,也是有些喜欢我的。当然,自恋一点,我会说也许这份感情比喜欢还要更多一点。
但那又如何?婚姻、感情与女人,从来就不会是一个男人的全部。尤其对于一个生活在古代有着三妻四妾婚姻制度下的男人而言,女人更是唾手可得。如果那个男人还拥有傲人的条件的话,女人对他,就更是不值一文了。
我清楚地知道——在他眼中,我也许是新鲜有趣的,却永远比不过事业、权力对他的吸引。
我本来就不该以别人的身份活在这个错乱的时空,更不该以这榄尬的身份对不该动心的人动了情!以至于把自己陷入到进退唯谷的境地。
也许,是到了该结束这一团混乱的时候了!
拾起被他扔在墙角的包裹,换上我的波鞋,带上那半板青霉青,再揣上我的银票——幸亏,我喜欢身边揣着钱跑。
虽然不是我的全部财产,却也足够我忘掉这里的一切,到别的城市以苏秦的身份重新开始崭新的生活。
揽镜自照——镜中人面色苍白如雪,双颊如火,红唇紧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耀似天边的繁星,显得异常地明亮。
低头检视——恩,裙边宽大,足够容纳我的耐克波鞋。
深吸了一口气,我缓缓地打开房门,对着门外那一抹孤寂的背影淡淡一笑:“走吧。”
我目不斜视,昂首挺胸,怀着壮士断脘的决心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君默言的视线……
满山的苍翠里点缀着无数艳丽如血的红枫,在寒风的吹打下,悄然地从枝头依依飘落,在空中打了几个旋,默默地停留在我的脚边。仿佛对这世界还怀着无限的眷恋与不舍。
我甚至来不及为它的早逝哀悼,它已被狂风席卷着飘然远行。
踏着那满地的残红,听着脚下枯技发出的轻微的咋嚓声,我心中侧然,涌上无数的伤感。
我的青春大概也会象这无数的落叶一般凋谢在这无人知晓的历史泓流里吧?
林书桐与我并肩而行,顺着山道渐渐远离人群。两人默契地谁也不肯开口打破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仿佛只要一开口,我们之间的那份平静与详和的气氛就要被打破。而那种自然温馨的兄妹情谊也会就此变质。
从天边飘来一朵乌云,仿佛在瞬间遮住了阳光,强劲的山风呼呼地吹在身上,竟是透体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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