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这脸上的表情那样冷漠,叫人看得心里又堵又痛。她去握他的腕子,却被他甩开,她垂了手,咬着牙问:“你什么意思?”
他用讥笑地表情瞧她,“我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吗?你别有用心潜到我身边,你以为我不知道?傻瓜,我不过在逗着你玩。”
她心里痛到裂开,银牙几乎咬碎,上前就要抓他的臂膀,那幻像却猛地散了。下一秒,有豆大的灯火突然现了出来,灯光愈来愈亮,暖黄一片中浮现恩一坐卧轮椅的影,清瘦单薄。
他见了她,朝她笑,说:“哎呀,傻站着做什么,来坐。”
她依着他坐下。他就掐了她下巴,左看右瞧,她拿泪水汪汪的眼睛望他。他松手,懒散一靠,漫不经心地问:“想想,你想想自己当初信誓旦旦怎么跟我说的。”
她就恍恍惚惚中想着,当初她是怎么跟他说的呢?她想起来了,当时她恨红了眼,一字一句地,赌咒一般跟他讲:“若有来生,我要做猫,让那个女人为鼠,我要活生生把她的喉咙咬断!”
当时他是什么反应呢?他大笑,笑弯了腰,咳着指着她说:“你呀你呀……”于是她将眼睛瞪他。他瞧见了,笑得更厉害了,他笑停了,看着她,半响,忽然叹了一口气,“陈简你啊,小姑娘啊小姑娘……”
这些也突然消失了,她被魇在梦里,困兽一样打转,明知道这是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仍旧在梦里,忽然她被人攥了汗湿的手,拼命往前跑
那朵白莲小师弟。大地在震颤,无数房屋倾坯下来,她边跑着,回了头,攥她手的人是承钰。是她熟悉的表情,她霎时内心宽慰下来,她一抬眼,看到一幢高屋向两人倒下来,她大惊失色,还未喊出口,被承钰一把推了出去。她眼睁睁看着他被压在钢筋混凝土下,血污顿时脏了一张俊脸。
她吓得肝胆俱裂,爬起来就要跑过去,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下下弹回来,眼睁睁地看着他脸色愈发苍白,身下血团扩大。这时有穿着制服的救援人员从她旁边走过,她去抓他们,却扑个空,手从他们身体里穿过。救援人员抬着担架远了,那一直阻挡她的无形障碍也散了,她踉踉跄跄地跑过去,摸到他发凉的身子,染了一手血。
他看着她,问了最后一句:“如果我死了,你会把我忘了吗?”
她抱着他的脑袋,看周围无数高楼大厦瞬间崩塌,眼泪大滴滚下来,她脑中绝望地想:“如果你死了,那么以后无数个空落的白天后的黑夜,那些不眠的黑夜后的白天,我会怎样想念你而梦到你,又会怎样不敢想念你而梦也梦不到你。”
忽然,陈简就一身腻汗地醒了。她满脑门汗水,身上也热得厉害,心里只觉得茫茫然飘若无所依,觉得一切都如同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好半天,才魂归来兮,回过神来。
她又躺了半天,心里对自己说:原来我特么的是这么矫情的一个人。
承钰的电话是第二天到的,他对她说音乐会取消了,他还有心思跟她开玩笑:“那些城里的本地人,好多晚上原本裸睡的,现在不仅不敢裸睡了,还穿着运动服睡觉,就怕跑不及把命丢了。还有好多人,洗澡上厕所也不关门了,怕地震一来逃不出去。”
陈简握着电话,心中百感交集。
承钰平安无事地回来了,过了几个星期,陈简也把那个梦抛在了脑后。
九月初的时候,原来保洁的阿姨因为女儿生产,请了假,临时又没找到合意的人代替,两个人除了去外面吃,也有几次不得不自己动手煮东西。
衣服也是,夏天的衫子丢了一箩筐,这些普通的衣服也不好专门拿去干洗店,陈简再看不下去,一股脑扔进了洗衣机,撒上洗衣粉,盖了盖。还没到收的时间,她突然小腹坠痛,原来是姨妈大驾光临。亲戚一上身,她整个人就恹恹起来,只恨不得贴死在床上。
她侧躺着,忽然想到差不多洗完了,就唤承钰去收。他满口答应了。下午的时候她去客厅取水喝,看到阳台上一排排晾晒的衣服,没有抖开,皱巴巴挤在一起,你推我搡,褶子像老太太脸上岁月的恩赐。
她本来就气血虚亏,这下更是看了心烦。她把承钰叫来,问他:“你晾个衣服就不能摊平整了?”
承钰面上的诧异不似作伪,“一样都能晾晒,为什么一定要摊开?”
陈简忽然觉得其实也有小小的道理,既然能干为什么要摊开?但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他是在混淆常识,于是她指了阳台,吩咐他把那些皱巴的t恤弄平了。
谁知道承钰瞅她一眼,倒在沙发上,捧了书,像是没听见。
她忍着火气又叫了一遍。
他放下书,看着她,突然一捂胸口,说:“啊,不行了,我心脏疼,我动不了了”
陈简冷冷瞧着不为人知的你。
他看她一眼,又捂了眼睛,“眼睛也疼,看不见东西了。”
陈简晓得他在埋汰自己。每当一有什么要她去做,她浑身上下的懒骨头首先叫嚣了,她的意志败下阵来,便一下捂眼睛说“哎呦,眼睛疼,你这么好看我都看不见了真是要命”,一下又去扶脖子“不行了,我脖子僵住了动不了,快来搀我一把。”
把承钰气得要跳脚,又偏偏奈何不了她的无赖样子。
他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陈简看他捂了眼睛,却用另一只眼睛瞄自己一眼。她心里连连骂了三声“小心眼!”,又对
喜欢不要爱上她请大家收藏:(m.7dshu.com),七度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