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卑微央求的沉嗓,谈瑞秋心底莫名地痛着。虽不能理解他的话意,但这当头最重要的还是——「王爷,身子要紧,先回床上,咱们待会再说可好?」
不管怎样,她得要先看看他的伤势,天晓得那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妳担心我?」
「当然啊。」瞧他神情放松些许,她动作轻柔地缓缓退开,正欲搀扶他起身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她忙道:「外头的快来人!」
几乎是同时,苏嬷嬷已经推门走了进来,见她扶着王爷狼狈起身,王爷单薄的中衣上染上了血,吓得赶紧上前搀扶,忙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嬷嬷,王爷睡迷糊了。」谈瑞秋小声道。
苏嬷嬷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帮扶着秦文略坐回床上,却见他伸手欲拉谈瑞秋,谈瑞秋随即退上一步,急声道:「王爷,我不是芸娘。」
虽然残酷,但她还是必须告诉他真相。
「……妳不是芸娘?」
瞧他瞬间黯淡的眸,谈瑞秋只能向苏嬷嬷求救。
「王爷……芸娘死了,你又忘了吗?」苏嬷嬷哑着声道。
「死了?」他僵硬地望着她,长睫缓缓垂下。「对,芸娘死了……快一年了……我却像是等待了两辈子……」
那嘶哑带着鼻音的粗嗓触动谈瑞秋的心,把他和她最爱的男人连结在一块。
当她离世时,苏秦是不是也像他这样?
费了一番功夫才将秦文略给安抚好,重新包扎并喂了药,待他睡下后,王府才又恢复了平静。
谈瑞秋在寝屋旁的小厅里坐着,晚膳只用了两口便再无心思用膳。
一会苏嬷嬷掀帘走来,面上带着歉意,目光落在她手上的瘀痕。「都怪老婆子不好,竟只让娘娘伺候着王爷。」
谈瑞秋顺着她的目光淡淡扬笑。「不打紧,只是瘀伤罢了,几日就好。」她的手上被秦文略紧握过的范围,全都冒出了可怕的黑紫色。
苏嬷嬷取了药膏,替她揉着瘀血,直睇着她掌心明显的红痣。「王爷是睡迷糊了,可也是因为这红痣才会教他更错乱。」
「怎么说?」
「芸娘是我的佷女,也是王爷的侍妾,她的双手掌心皆有一颗红痣。」
谈瑞秋不禁愣了下,忍不住想,原来掌心有痣的人还真不少,她的前世今生,掌心皆有红痣,苏秦总说掌心的痣是他们前世情缘未了,今生相聚的依据,凭着掌心的痣,他们就能找到彼此,她不信那些,但愿意为了苏秦而相信。
「芸娘十三岁进宫当宫女,遇见了正欲离宫立府的王爷,王爷对芸娘一见倾心,所以立府时便将芸娘给带来王府,等着芸娘及笄,欲将芸娘收为侧室,然而芸娘身分太低,别说是侧室,就连要当侍妾都不成,而芸娘也不肯。」
「……芸娘不喜欢王爷?」她问得小心翼翼。
「不,正因为太爱而不肯。」
「为什么?」在这世道,能够两情相悦是多么不易,她在谈家已经看了太多只以利益出发的男欢女爱了。
「芸娘认为自己配不上王爷。」苏嬷嬷像是陷入回忆,唇角浮现若有似无的笑。「可是芸娘愈是抗拒,王爷愈是强求……娘娘是否瞧过王爷的掌心?」
谈瑞秋眨了眨眼,直觉得苏嬷嬷这话转得还真是毫无征兆,但她照实道:「没有,王爷的掌心怎么了?」
「王爷说,掌心的痣是老天要让前缘未了的情人相遇的凭借,而芸娘掌心有痣,王爷没有,所以王爷拿锥子在自己的掌心烙下两个疤,就说在此后无数个来世他们能够再续情缘。」
谈瑞秋傻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原来会相信这种浪漫传说的不只是她的老公,就连王爷也信了在掌心烙下疤……她顿了下,内心涌现荒唐的推论,怀疑他也许是她老公穿来的,但随即便打消了想法。
如果真是她老公,他不可能这一世的事都记得一清二楚,她真是想太多了。
「王爷都做到这种地步了,芸娘一定很感动吧。」只要是女人,不管是哪个时代的女人,都应该扑上去来个爱的抱抱,顺便给他秀秀。
「没有,芸娘逃得更远了。」
「……为什么?」难道是被秦文略自残的行为吓到?但……那不算自残吧。
「王爷不愿娶正妃。」
谈瑞秋恍然大悟,对秦文略这个男人又添了几分欣赏。
秦文略贵为王爷,岂有不迎正妃的道理,可他为了所爱而拒迎正妃……这男人也真是不容易了。
「王爷不愿娶妃兹事体大,芸娘不愿王爷为她冲撞皇上,而后王爷便受皇上指派前往北卑城,平定了边防的部落征战,凯旋回朝时,王爷向皇上求了恩典,愿意由皇上指婚迎侧妃,但同时纳芸娘为侍妾。」
谈瑞秋听着,忍不住为秦文略和芸娘心疼着。
「于是,王爷纳了两名侧妃,却不愿赐号给两名侧妃,落得现在还是夫人的名号,不多久芸娘也成了侍妾,那段时间里王爷忙于政务,而芸娘在府里也极为安分守己,直到去年才怀了身孕,那时王爷掌了五卫营,常忙得连王府都归不得,而我也一时疏忽,忘了防备,芸娘和腹中孩儿就那么没了。」
谈瑞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无声地安抚好一会,才问:「可有找到凶手?」
「没有证据,但是谁所为大家心知肚明。」
谈瑞秋回想初见苏嬷嬷时,苏嬷嬷对府里两位夫人的轻慢,甚至对孟寄兰的苛刻淡漠,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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