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摸摸鼻子,回身将门掩住,想了想,干脆拿门闩拴住。
她经过那桶水,还剩一下,她下意识地弯腰试了试温度,冰凉彻骨,她哆嗦了一下,格外讶异,他不冷吗?
她走进屋子,男人不在楼下,她看到了那条水渍,往楼上而去。
向葵来过这里好几次,却从未上过二层,他不会邀请,她也没有那么急迫。
只是这会儿那条蜿蜒的水路仿佛是无声的邀请,她着了魔,缓缓地,一步一步往上走。
老房子的楼梯都差不多,就像是走在自家的楼梯上一样,可又有点不一样,因为她有点紧张,有点忐忑,有点激动。
走到转弯处,二楼传来声响,她仰头,看到他出现在二楼的楼梯顶,正低头望着她。
他们不过隔了十级的楼梯,那么近又那么远,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能看到灰尘在空中飞舞,时间好像静止在这一刻,她没有上前,他没有下来,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可空气中交汇的视线却仿佛带着三十毫安的电流,让人浑身颤栗无法启唇。
也没有可以说的,不管说什么都不对。
向葵忽然笑起来,眉眼弯弯像是一弯月,嘴角扬起,雪白的牙齿露出来,她那么年轻,那么漂亮,仿佛天使。
他的唇抿得更紧,一直挺拔的背脊竟似乎有微微的弯曲。
她深吸一口气,笑容还在脸上,缓缓而又坚定地向上迈出一级楼梯,楼梯上的灰尘随着她的动作而在她的短靴周围飞舞,最终又落定下来。
她一步又一步地往上走,一级,两级……
她终于站在他面前,因为比他低一级台阶的关系,她的脸在他的胸部下方,她依旧需要仰头,才能看清楚阳光下他的表情。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此刻的表情,因为什么都没有,淡淡的,只有粗粗的眉毛有些许的皱起。
她的笑容逐渐收拢,却没有消失,终于出声:“我还没吃早饭。”
他从她脸上收回视线,从她身边经过,径直下楼,她连忙跟上去,来到厨房,桌上有油条榨菜,他从锅里替她盛出一碗白粥,不多,浅浅的,大概已经清楚她的食量。
她端过来,粥热热烫烫,入口的温度正好,她喝了一口,胃里舒服许多,含糊着问:“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他说。原本不想说话的,不知为何想到她昨夜说的话,喉咙一松,已经出声。
她哦一声,吃得快了些,最后拿了一根油条在嘴里:“走吧!”
他却没有动,顿了顿,说:“你先吃,不急。”
她抿抿唇,唇角是扬起的,她甜甜地说了一句好,而后又坐下来,一口一口慢慢嚼着,手托着腮看他洗她喝过粥的碗。
她想了想,飞快将最后一口油条塞到嘴里,而后跑到他身边,把手放到他的手下,笑眯眯的:“我的手也油了,帮我洗洗!”
他浅浅瞥她一样,只当她孩子气,转身走了。
她哼一声,回头瞪他,不情不愿地开了水洗手,水冰冰凉凉的,她打了个哆嗦,肚子疼疼的。
巷子里的人都早出晚归,这个时间巷子里也没什么人,她跟在他的身后往巷子外走,偶尔遇到一个人,看到他们走在一起也有些好奇,不过也只是多看一眼。
她不喜欢那些眼神,想要和他走得再近一些,可是她没有,因为她明白,那些眼神看着的都是他,她习惯了被鄙视被嘲笑,可是他不行,她不想他也听到那些乱七八糟的闲话。
她咬着下唇,小心翼翼地和他隔开了几步的距离。
她抬眼看他,他走得不快,其实他不是这样的,他一向走得很快,她总是跟不上他,可是他走得这么慢,他是在配合她的脚步,他在等她。
她的眼眶有些热,侧过脸掩去所有的情绪,继续扬起了唇。
老猪的修车铺已经开门了,看到向葵跟在男人身后一起过来,有些诧异。
向葵笑着说:“我搭章叔叔的车去学校,东西落在教室了。”
“哦对,阿敬的确接了安高图书馆的木工活。”顿了顿,老猪想到了什么,莫名,“章叔叔?”
向葵指了指男人。
老猪忽然笑:“谁和你说阿敬姓章?”
向葵张着嘴,有些不明所以,不敢置信地望望男人,又望望老猪。
“阿敬姓贺,加贝贺。”老猪说,“敢情你连他的名字还没弄清楚呢。”
向葵终于闭上一直微张的嘴巴,有些埋怨地瞪了章敬,哦不,是贺敬一眼,明明不姓章,为什么从来都不和她解释,听着她叫了他这么多次的章叔叔!
贺敬似乎有些心虚,并没有看她。
她在心里暗哼一声,怪不得叫他章叔叔他总是反应迟钝,她还以为他耳朵也不好使,没想到会是这么让人哭笑不得的原因。
向葵隐忍不发,问老猪:“你这边有头盔吗?”
老猪点头,带她去看,只有几个,倒是全新的,她选了一个全黑的,和贺敬的头盔很像,正要掏钱,身后一直伸过来一只手,将钱递给了老猪。
老猪收下,下意识地看了两人一眼。
向葵抱着头盔追上去:“这是我的头盔,你干嘛帮我付钱?”
他不说话。
她便笑,随后又抿了唇,恨声:“晚点和你算账!”
所以说女人都是善变的。
老猪看着向葵熟练地坐到贺敬的身后,将头盔戴上,贺敬转身要将皮手套递给她,她不收,推回去,他看了她两眼,到底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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