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她恍然大悟,她也要学学那些蛇腰女郎
的烟视媚行状——当然,没有那么糟,我只是打比方。”
“她跟我说,她重新再自修,懂得修饰自己,肯定自我,看男人的眼光逐渐在改变,了
解到如何和男人相处成为朋友。我不知道她说这些话时,安慰自己的成份有多少。她就是不
服输。但是再怎么坚强的人,一旦遭受否定,难免会自暴自弃自寻堕落。你就没看到她在酒
吧、餐厅中找男人的那种惨状。她也是年轻美丽过;向来养尊处优的女人,我不懂,她怎么
会不顾羞耻到那种地步!”
“可是我一点也不同情她。”黎湘南说到这里,甩了一下头发,背脊渐渐放松,靠在沙
发上。“她没有认清我爸那种男人的本质,只贪图他的多情温柔,那是她瞎了眼。他们离婚
时,她一个子儿也没跟我爸拿。她说她不要我爸的施舍,那是最起码的尊严。她还说那是她
的自尊骄傲,但我却认为那叫笨。我跟她说她应该跟我爸拿一大笔赡养费,然后用那些钱去
养一个小白脸。”
“她不肯听我的,我就找我爸要了那笔赡养费。我爸倒是很大方,不过我想他一定不会
让他后妻知道。现在我跟我妈住在一起;我爸一直叫我去他那里。我妈怕他将我拐走,成天
到晚担心。他们两是管不住我的,什么监护权,只是狗屎,那是法律上的事;不过,我是他
们的女儿,当然会一直跟着他们,尽管他们离婚了。”
“我爸当然知道这点,他知道我并没有比较偏向哪一个,他一直渴望我搬去跟他住;但
你知道,我不能丢下我妈。我妈是个彻底的失败者,我即使不同情她也必须陪着她。可笑的
是我爸那个后妻;我还没有踏进我爸家那个门,她就紧张兮兮,怕我抢走我爸对她的爱。难
怪她担心,我爸很爱我,因为我是这世上和他唯一有血缘的人,我的身上流有一半和他相同
的血,甚至是相同的温度。”
黎湘南说到这里,已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像是躺在棺材里一样的安静。
她轻轻启齿,说得很慢:“从小我爸就是钟爱我,甚至超越了我妈。我记得我小时,我
妈还为此跟我爸吵架,骂他不正常。不管怎样,我爸爱我宠我是不争的事实。以前还住在一
起时,他回家一定先抱我亲我,然后再亲我妈。很多人都以为我爸对我的爱是不正常、luàn_lún
的感情;只有我知道,他爱我,其实只是他自恋的缩影,因为他最爱他自己,而我体内拥有
一半的‘他’。”
“他那个后妻也了解我爸对我超乎寻常的爱,对我非常惊恐,深怕我分了她好不容易才
到手的财富,是的,她担心的就是这个。她一心以为只要她为我爸生个孩子,我爸就会将他
对我的宠爱转移到她和她孩子的身上。那个白痴!她不知道我爸除了我,根本不可能有其他
的孩子。他jīng_yè里精虫的数目和活动力异常的低,我是亿万分中的奇迹;除此之外,我酷似
我爸,也不是轻易制造得出的偶然。那个女人就是想不透。美丽的女人通常都没有大脑,蠢
得要命!我爸对她大概也厌了,没事就叫我去找他,撇下她带我去吃饭看电影到处逛。我当
然更不可能同情她,一个连自己结婚对象都认识不清的人,除了蠢,还能说什么?她贪的就
是他的钱。”
黎湘南说到此就住口不再说话。她闭着眼,均匀的呼吸,像是睡了过去。
高日安注视着她像睡着的容颜,一边仔细思考着她刚刚说的那些话。那些话怎么听,都
不该也不像是会由一个十七岁少女口中说出;但他一点也不惊讶,好似早料到她会用这种揶
揄讽刺的态度表达她的想法。她的措辞多少也反映了这种心态。
父母离异的小孩多半敏感、多疑,对周遭一切充满不安和不信任。有些内向寡言的人就
有封闭自己、忧郁的倾向;有些则躁郁不安,神经兮兮的,仿佛举止都失常了;当然也有以
逃家、旷学等所谓“叛逆”的行为表达不满或报复的。而黎湘南究竟类属哪一种,就费人思
量了。
她用的那些字眼,像是“养小白脸”、“蛇腰女郎”、“烟视媚行”、“找男人”、
“白痴”、“蠢”,甚至“jīng_yè”、“精虫”、“luàn_lún”等,都充满了强烈的骇俗性,可是
她却说得那么不在乎。最让人惊讶的是她整个思维方式,那种成熟度,真令人怀疑她其实只
是个十七岁的女孩。
他怀疑她为什么突然告诉他这些。他坚信她不会没有目的地让他了解这么多;不过,她
既然说了这么多,他就会试着想挖掘更多。
“湘南,”他声音很低沉,相当有催眠的效果。“照你这么说,你很能理解你父母离婚
的原因,也能体谅他们,那么你为什么会在此后突然失踪?”
“谁说我失踪了?”黎湘南突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不是吗?或许我该说,你离开家一段时间。为什么?”
“呵呵,狐狸尾巴露出来了!”黎湘南双手枕在脑后,瞟一瞟高日安,呵呵笑起来。
“高日安,我爸妈要我来这里,要你盘问的,就是这个吧?我不会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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