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当初祸了他之后,因为愧疚而去对一个人负责,而是单纯地对一个人好。
南霜喜滋滋地披衣而起。苑中很静,水意泠泠的地面盛了月光,像一面明镜。池水微澜,小亭翘檐,一切都这么美好。
正房的一侧还点着盏油灯。灯色勾勒出英俊的轮廓映照在窗户纸上。
这些日子,杜年年重伤未愈,性命随时岌岌可危。于桓之守夜里,穆衍风守白天。
南小桃花勾起一个浅淡的笑容,轻手轻脚来到正房门前,生怕惊动了自己惴惴的小心思。
她抬手扣了扣门。
窗纸上的轮廓顿了顿,继而安静地放下书卷。
“霜儿?”于桓之瞧见南霜,有些错愕。
南霜自夜风中打了个哆嗦,拢了拢于小魔头白日为她披上的披风,探头朝屋内望了望,嘻嘻笑着对于桓之说:“我来陪你守夜。”
于桓之愣然,又怕她在夜风里受冻,只侧身让她进屋,随即掩上门道:“太晚了,回去……”话未说完,转头却瞧见南霜目光亮晶晶地瞧着自己。
“怎么了?”他问。
南小桃花笑了笑,一本正经地对于魔头道:“我估摸着你是有点儿喜欢我。”
于桓之又是一愣,烛光浅淡映照在他的修眉星眸。
好半天,他忽而笑起来,伸手轻轻握住南霜的手,将其贴在自己的心上,认真地说:“你错了,我是很喜欢你。”
第38章
夜凉如水,灯影如乱云。
寂静的屋内,南霜清晰地感到手掌紧贴处,一颗心有节奏地跳动。于桓之的手温温凉凉,目光却如夜里燃烧的木炭,星火灼灼。
过了良久,他见南小桃花舒展着眉,专注地看着自己,又不由笑问:“你呢?”
南霜此刻心里颇有些感慨。
戏文里两情相悦的甘,劳燕分飞的苦,总有几分雾里看花的美好。而自己对于小魔头的心思,委实有些猥亵,且从一开始想要祸他一祸起,这念头就从未断过。
到今日,南霜始知,自己背负南水桃花这个盛名,不是没有因由。
她长叹了一声,从于桓之掌中将手抽出,颇为老成地拍了拍他的胸口,道:“实不相瞒,我对你也有点意思。”想了想,她又补充道:“可惜了你一片芳心。”
于小魔头愣了一下,转而又挑眉笑问:“为何?”
南霜的神色黯淡下来,瞧见自己的手还搭在于桓之的胸口,尴尬笑了笑,正要将收移开时,又被于小魔头摁住。
于桓之的眸子如青凉的玉,她瞧得失神。
少顷,小桃花又叹了一声:“唉,我对不住你,我一直对你心存歹念。”
似有月光忽然倾洒在于桓之眸中的玉,光纹闪动,眼波清浅。一枚笑自他唇边荡开,溶入无边际的光影:“无妨,”他回道,“我也一直想采你一采。”
南霜怔住,倏尔想起于桓之“采阴补阳”的留言,不禁诧异道:“真的?”
“不信?”于小魔头挑了挑眉,忽然伸手揽过南霜的腰,脚尖自地面一旋。
南小桃花只觉天地一个恍惚,自己就被于桓之推倒卧榻上。
月色披风不知何时落了,迤逦在地如绛河般。
于桓之双手撑在榻沿边,俯身凝视着南霜,眼中满满全是笑意:“还信不信?”
他的脸贴的极尽,峰峦般的鼻尖贴在自己的鼻头。南霜可以清晰地看到光润的唇吐出一个又一个撩人的音符。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答。只怔怔看着于桓之,心中百转千回只余下一个念头:此人果真魔头,千年魔头。
正房的彩画屏风隔出内外间。
屏风上细腻的工笔晕染着梅兰竹菊,而静谧的房中,缱绻又不平顺的呼吸,萦绕出万紫千红。
于桓之稍稍移开脸,用手勾住南霜的下颚,对她轻轻一笑,道:“好,我来让你相信。”
话音刚落,南小桃花只觉一只温凉的手探到自己的脖间,轻巧挑开衣襟上的扣子,嘶啦一声,便露出锁骨处一小片□的肌肤。
南霜彻底呆了。
于桓之的笑容很清淡,却足以魅惑人心。他的腿抵在床榻上,右臂揽过南霜的肩,埋头朝她的锁骨下方探去。
南霜的右边锁骨下方,有一枚印记,曲折的枝干,灵巧的叶,并蒂桃花开得如火如荼。
于桓之的舌也如火如荼地掠过那枝干,停在并蒂花上,微微停滞后,滚烫的唇贴了上来,起初舔吻,直至反复吮吸。
南霜脑中全空了,心中是异样的惊惶与激越。
她不由自主呻吟了一声,那声音七分娇柔,三分缥缈。
这下,于桓之的脑子也全空了。他忽然松开南小桃花,目光幽深又迷离,静静瞧了她半晌,直到呼吸越来越粗重,直到他忽然埋头,张嘴狠狠稳住了她。
这一吻如此霸道,如冰河铁马一梦,旌旗蔽日,擂鼓鸣金,又如海上风雨来袭,掀起万丈波澜,夺去南霜的神智。
于桓之早已将她紧紧箍在怀里,那力道似天塌地陷也不肯将她放开。
南霜不记得他吻了多久,只知自己从惊诧,到探舌迎合,直到最后全然沉沦。想必这便是所谓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南小桃花将其归结为走火入魔一类。
于桓之松开她许久,仍在粗重的喘着气。两人的衣衫都有些皱,愣神看着对方,谁也不肯动一下,怕一动就惊破一场美梦,又怕再一动便陷入梦境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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