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轻松,“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很高兴,要和我讲爆料么?”
我不说话。
“沈眠,今晚是你有求于我,而我呢,工作真的很繁忙,现在想回家吃家常菜,而且我喜欢竹笋。你不是说你的厨艺很好么?”韩潜大概心情真的不错,像是撩拨他的那个灰猫一样慢悠悠的和我说话。我只觉得我像是被他捏着脖子里的毛在玩弄揉捏。完全是被他牵引着走。
而真正吓到我的是,如果我没猜错,他的意思是让我回家给他洗手作羹汤?做竹笋?我现在是真的一点不想再和韩潜有进一步的接触。如果不是为了江野的事,我根本不想来找韩潜。
“啊哈哈,那个竹笋啊,韩先生,我现在已经不做了,自从我听说雨后春笋这个词语和解释以后就不做竹笋啦,雨后春笋,形容那个生长速度快的,就是你在雨后的竹林里方便,脱裤子蹲下去的时候还是平地,方便到一半就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戳着你屁股了,而且还是一片一片的戳出来不停扎着你的屁股,啊,你看,听了这个,我就一直有点阴影,觉得竹笋太不卫生了……”
果然这一番话下去,韩潜不说话了,以前宋铭成和我抢竹笋,我就是这一番论调,每回他都停杯投箸不能食。
可惜我低估了韩潜的承受能力,我看到他转过头来笑,笑的都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他说,沈眠,怎么说呢,你越不愿意的时候,就是你的敌人最高兴的时候。
然后他解开了领带和胸前的纽扣,很洒脱随意的在座位上靠了一下。
“我现在很高兴。”他这样说,语调里露出胜利的意味。
我气得肺都炸了。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只能悲情的看着韩潜大刀阔斧的调转方向盘。心里默念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
今晚的韩宅异样的安静,我就着韩潜冰箱里的食材做了三菜一汤。之间的时间,韩潜就眯着眼躺在沙发上假寐,他的那个受宠的灰大猫就扭着胖乎乎的身段蹲在他的腿上,尾巴一扫一扫的。倒是其乐融融。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想到一句话,猫儿子和他的爸爸。不过现下,我对这个猫和他的主人都有点阴逢阳违的意思。
“韩先生,可以吃饭了。”我束着个围裙,态度讨好恭敬,哪里有半分明星的气势。
韩潜拍开他腿上的猫,揉了一下眉心才站起来到桌边。这一顿吃的实在很是安静,富贵人家有时候餐桌上对食不语这种礼仪似乎很是讲究,我摸不准韩潜的脾气,只好默默扒饭。
韩潜胃口不错,还加了一碗,他吃的很慢很优雅,那种仪态万千,真让我这个做菜的有种,能做出菜让韩潜吃都是莫大荣幸的错觉。
然后韩潜把碗一放,神色有些懒洋洋,“沈眠,可以说了,你这顿饭做的不错,我给你半个小时。说服我插手江野。”
我那时候张着嘴,一只蛋饺正塞到一半,听了他的话立马一口吞了下去,噎的当场对空翻了个白眼,再看韩潜刚才躺过的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正摊开散落放着我带来准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用的事故现场照片。
大约江野这件事韩潜也略有耳闻,他这样开门见山也省的我再案情重复。
“韩先生,事情你也看到了,摆在女孩父母的立场想想,谁都不忍心,江野的事情,对你来说也不过一句话。我知道这样做于你没什么好处,但既然知道这个事故,如果一味沉默放任造成民怨沸腾,恐怕要闹上媒体,你们韩氏的声誉也要受人诟病的吧。”
我见韩潜仍然不言语,只要硬着头皮继续,“你知道,孩子对于父母就是全部了,活泼健康的孩子,平平安安养到十多岁,突然没了,大概现在要的反而不是赔偿金,而是一个公道吧。赤脚的不怕穿鞋的,堵塞愤怒的发泄渠道,只会决堤,到时候你还是要弃掉江野,何不早点做个顺水人情,也赢得好名声呢?”
韩潜很上道的点点头,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让我牙疼。
“沈眠,你明明知道这件事情我不插手也能独善其身的,江野还不到能代表整个韩氏形象的地位,你在偷换概念。而你看媒体到底能不能顶住压力曝光这个事情还未可知,所以我为什么要主动去丢掉江野呢?”
我脸色顿时差了,我陪吃陪聊陪了你韩潜这么久,你大爷的早就知道我找你干什么,还兜着圈子玩我,那索性来个鱼死网破。
“韩先生,我这里有一组那天晚上一起喝酒的照片,正好狗仔是我朋友,留在我这里了,我沈眠反正在圈子里一直是个争议人物,再和投资人弄出点小花边我也不在乎。不过倒是你,韩先生,似乎为了家族名誉还是其他什么苦衷的,总是很在意自己风评的吧。”
韩潜似乎没料到我不惜不搞臭自己一并搞臭他,脸上有点惊讶的神色,然后就被似笑非笑的表情代替。
“说起来那晚上我还真是做了点不洁身自好的事情,而且很遗憾,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如果你把我们在酒吧的照片贴出来,我愿意支付报社三倍的价位再爆料一个,当晚韩潜还与人春风一度,现在重金悬赏知情人提供线索。”
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偏偏我内心的窝囊和悲愤还不能直接表现出来。那晚那件事,因为我死不承认,也没坐实,但万一报纸下面再这么爆料一下,明显是引导读者觉得那晚的春宵一刻女郎就该是和韩潜一起喝酒的我。
我只好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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