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九个月的婴儿能背十几首诗,这古人也太早熟了。
冯姨娘说完,没人接话,寂静的屋里突然传来轻轻一声哂笑,冯姨娘狐疑,好像是从蠢笨的七姑娘嘴里发出的。
看傅鸿和杜氏看她的眼神,冯姨娘猛然惊觉,自己这说的好像是湄儿一岁半时的事,一向伶俐的冯姨娘混乱了。
冯姨娘适时闭嘴,再说下去,六姑娘就被人当成妖孽,引火烧身。
杜氏不悦,她言儿说话晚些,小妾不知轻重,你一个庶出,牛皮吹得太过了,杜氏嘴拙,没想出驳她的话,对傅鸿道;“放下她吧!怪沉的,抱功夫长了压手。”
傅鸿把傅书言往上举了举,“等你话说全了,父亲教你念诗。”
傅鸿这句话,比甩冯姨娘两巴掌更让她难受,六姑娘四生日,话早说全了,老爷不教,可见嫡庶在老爷心中的分量,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傅书言仰起小脸,在父亲的下颚蹭蹭,短胖的小胳膊,搂上父亲的脖子,贴脸,左贴贴,右蹭蹭,傅鸿的心软软地被这个小家伙抓住了,在这个胖闺女留着口水的嘴角连着亲了两口。
杜氏瞧见,腋下抽出绣帕,给丢人的闺女擦去嘴角的口水,愁眉不展,“老爷,你说言儿长大了还这么胖,没人要可怎么办?”
傅鸿可不担心,把怀里的人儿掂了掂,“谁说没人要,抢着要,我还不舍得给,能吃多少喂多少,不许刻薄言儿。”
众人听了咋舌,冯姨娘低头,掩饰一脸的嫌弃,老爷什么眼光,明明湄儿更美,心下不忿。
“轩哥放学了?”傅鸿把闺女放到炕上。
“还没下学。”杜氏答道。
傅明轩在府里的私塾念书,明年八岁正式进官学。
“琴丫头有日子没见。”
“你这闺女,镇日不见人影,整个一个疯丫头。”杜氏抱怨,语气里含着宠溺。
“母亲在背后编排我。”一个小美人一脸不悦甩帘子进来。
“六姑娘好!”冯姨娘赶着叫了一声,冯氏对这个小姑娘没来由有些害怕,惹她不高兴,六姑娘可不管人多人少,管你什么脸面不脸面,尖酸刻薄,寻常大人犯了口舌,说不过她,一点都不像杜氏。
六姑娘傅书琴连眼角都没看她,笑得像朵花对着她父亲,软糯糯叫了声,“父亲,您都不来看琴儿,琴儿屋里有好吃的给您留着。”
“给父亲留了什么好吃的?”傅鸿打从心里笑出来。
“胭脂糕,金乳酥,梅花糕,荷叶卷,挂炉山鸡,麻辣条……”
六姑娘扳着手指头,一口气说出许多,一不小心露出馋喵本色。
傅鸿在两个小美人刻意的巴结讨好下,把什么都忘了,眼里就剩下两个香糯软嫩的女儿。
杜氏想起正事没说,“老爷,四弟给两个孩子取了名字,哥儿单字一个安,姐儿单字锦绣的锦。”
“不错,傅安、傅锦,安安稳稳,锦衣玉食。”一世安稳,锦衣玉食,傅四老爷拳拳爱子之心
一个媳妇进屋,道:“老爷,太太,轩哥今儿学里忙,晚膳在前头吃了。”
吃过晚膳,傅鸿夫妻带着几个姑娘去上房给老太太请安。
傅老太太看见儿子来,慈眉善目,傅书琴和傅书湄在老太太跟前规规矩矩,老太太不喜三房两个姑娘,嫌傅书琴没个稳重样,傅书湄由冯姨娘教养,小家子气。
傅府三房,大概除了傅三老爷,余下都不入老太太的眼。
讨好老太太的责任落在了傅书言这个不会说话的小婴儿身上,傅书言在老太太跟父母亲说话时,挣着上炕,爬到老太太腿上,使出惯用伎俩,挨挨蹭蹭。
傅鸿道;“母亲寿日出了这档事,来年儿子把母亲的寿日办得风风光光,描补。”
傅老太太窝心,听儿子这样说,宽慰,脸色放晴,“这是你做儿子的孝心,我寿日不过是一家子热闹聚聚,不用太铺张。”
稍顿,老太太又道:“你乔家表妹稍信来说,她男人不好了,看光景拖不了多少日子了,离着远,也帮不上什么忙。”
傅老太太咳声叹气,傅鸿忘了的人儿,重又浮现在脑子里,开解劝慰道:“生死有命,母亲不用太难过。”
杜氏看傅老太太难过,故意把话题引到办丧事上,大的开销又跟老太太叨咕一遍。
傅老太太认真听,待杜氏说完,道:“我知道你为你四弟妹的事尽心,府里人多嘴杂,听见什么不用放在心上。”
傅书言觉得傅老太太看不上三房,不喜杜氏,大事上还是明理的,毕竟大家子出身。
傅鸿道;“外头的事都安排妥了,三日后出丧,这起大事就算了了,”
老太太听说,难过,拿帕子抹泪,“老四家的,可惜了的。”
傅老太太不是当着人做样子,是真难过,傅老太太不是个恶婆婆,人家一个庶出的媳妇,都能得婆母欢心,自己母亲杜氏天时地利人和占尽,婆婆不待见,由此可见,杜氏平常为人处事必有疏漏,杜氏是自己母亲,傅书言也不能护短。
“对了八姑娘和哥儿名字取了,是四弟取的,八姑娘单字名锦,哥儿单字安,母亲以为如何?”
“锦姐、安哥,好,就这么叫吧!”
老太太对两个孙男孙女不上心,克死生母,搅了寿,生来命硬。
傅老太太低头,看孙女扒着自己的腿,眼巴巴看着自己,不由笑了,毕竟是亲孙女。
“我这老天拔地的,你总看着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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