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才笑了一声,「忽然造访,实在冒昧了。不过,主人也不至于不肯迎客吧?」语气亲切友善。
他这一开口,整个客厅才算有了一丝活气。
「对啊!小年,贵客临门,怎么当主人的反而呆站着了?」站他身边的廖总长立即呵呵笑着,朝年亮富说,「这位海关的白总长,可是我平时想请都请不动的贵客。今天他肯移步到你这,把我都吓了一跳。」
白雪岚侧过头,微笑着和他搭话,「廖翁取笑了,我什么时候推辞了你的请客?」
有这么一点时间,年亮富才找回舌头,抹一把额上冷汗,赶紧携着宣代云迎上去。
「怠慢,怠慢,贵客忽然临门,我是受宠若惊,被唬呆了。」年亮富堆着笑,朝两位总长说了抱歉,又和几位处长握手打招呼。
宣代云也赶紧朝跟来的几位夫人小姐问好。
把客人们迎进客厅,丫环们捧着酒水上来,趁着这空当,听差们赶紧继续把剩下的麻将桌往外搬。
年家夫妻自然陪着两位总长寒暄。
「年科长喜欢打麻将?」白雪岚问。
年亮富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立即斩钉截铁地摇头,「我最恨打麻将的,吵吵闹闹,不成体统。这么多中国人,如果人人都做正经事,不把时间浪费在麻将这种无聊的东西上,中国早就富强了。」
这位白总长家世实力不容小觑,是尊必须敬拜的大佛。上个月在海关走马上任时,他写过的几篇文章就已经被年亮富恭恭敬敬的拜读过了。
年亮富狡猾地引用了一句白总长文章里的话,想到自己客厅里出现麻将桌这件事,总归要给出一个合理解释,咳了两声,一脸严肃地指着身边的老婆说,「说起来真是惭愧,内人也是个爱打麻将的,为这事我们已经争吵过好几次了。今天一回家,见客厅又摆了麻将桌,把我气得说不出话,我就叫听差的把麻将桌和麻将通通给我扔掉。」
其实摆麻将桌这件事,压根就是年亮富的主意。
这年头有几个官员不嫖不赌不打麻将?廖总长和几位处长,不但爱打麻将,更爱赌钱,因为要办酒会,特意投其所好设的麻将桌子,没想到搬石头砸了自己脚跟。
宣代云背了一个黑锅,但事关丈夫仕途,和自己有切身利益,当然不会反驳,只轻笑着搭话,「我也知道不该打的,偏生被几个熟朋友拉着,我又是主人,不答应情面上过不去。亮富他这方面倒很不错,从来不碰麻将牌。」
白雪岚了然地笑笑,「年科长是看过我写的文章吧?」
一句话把年亮富说得非常尴尬,摆着手解释,「不不不……」
「那些都是场面上的话,说说而已,你们还当真?」白雪岚仿佛生来就嘴角带笑,轻描淡写地说,「麻将是国粹,我也时常打的,既然年太太是麻将高手,不如以后抽空和年太太来一场牌战?」
他谈笑风生,气氛一下子活络起来。
大家都想不到这位来历不凡的新总长竟然这样和善,实在是知情识趣,原来诚惶诚恐的空气一下子轻松多了。
「原来白总长也好这个,我就说嘛,都是中国人,怎么能不打麻将?国粹,嗯,这个词用的妙!」廖总长哈哈笑了几声,做个洗牌的收拾,朝白雪岚看一眼,「白总长,我看,择日不如撞日,这牌战不用延期了,现在就开战,怎么样?」
年亮富一颗心安放回胸腔,瞬间春风满面,赶紧要年贵把刚才「扔掉」的麻将桌和麻将都拿回来,亲自指挥放在客厅正中央。
年贵又请示,「先生,其他的麻将桌要不要也摆回来?」
年亮富还没说话,张处长就已经摇头了,「不用不用,几张麻将桌摆在一块,吵得天翻地覆,扰了总长们打牌的兴致。」
宣代云露出为难的表情,「那处长和夫人小姐们岂不闷着?」
「哪里会闷?」好几人说,「难得看总长打牌,我们要观战呢,正好学点本事。」
这样一个客厅只摆了一张麻将桌,剩下的人都一副打算观战的模样。
只是麻将不是桥牌,只能四个人打,一屋子客人,白总长和廖总长是一定上阵的了,剩下两个却不好挑。
年亮富不敢得罪顶头上司,再三请了张处长入座,正筹谋剩下一个请谁,已经手痒的廖总长把手朝宣代云招招,「年太太入座。」
「这怎么行?」
「年太太是主人,又是白总长指明要会战的牌友,年太太,你不上阵就是不给白总长面子。」
白雪岚含笑看着宣代云。
宣代云自己都觉得有点受宠若惊,但她怎么说也是司令女儿,见过不少大场面,心里虽然高兴,脸上还是礼貌矜持的,眼角往厅里一扫,忽然发现找不到弟弟的踪影,宣怀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趁她不留意溜了。
这场酒会是为了年亮富巴结上头而特意花大钱准备的酒会,宣代云特意把宣怀风也叫上,就是希望能为宣怀风谋一条出路。
现在是把宣怀风介绍给这些重量级人物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宣代云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别过头,对身边端酒水的丫环小声说,「赶紧把怀风少爷找过来,就说我有要紧事和他说,要他快过来。」
说完,朝两位总长一位处长微笑着点了点头,才终于入了座。
宣怀风在客厅一片混乱时悄悄出了外头,本来打算见见张妈就回会馆,正和张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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