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书架上拿起那片竹叶来看,这个习惯已经持续了七年,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在隐隐期待些什麽,自从那一次离开,她再未回过家族一次,但是那一夜的梦境,好似刻在她灵魂里了一样,她总能回忆起那个青衣男子温柔的笑颜。
她也很努力的试过想做和那一样的梦,却怎麽也梦不到他,每次醒来总是失落。这一夜她也说不清为什麽,她一向平静的心无由的焦躁起来,她拿著那片竹叶又发起呆来,这片竹叶已经带了七年,但是不但颜色鲜豔依旧,而且形状也未变,翠绿的仿佛由上好的翡翠雕刻,她隐隐觉得奇怪,却没有追究。
是夜里,她感觉到不一般的气氛,洗了澡出来,一碰到床她就觉得困意很浓,意识开始渐渐朦胧的时候,她又再次见到了他,时隔七年,他恍如初见,一袭青色长衫,墨色的长发披散著,那双如水的眸子里闪烁著暖暖的笑意,绝世风华依旧。
他缓缓的来到床前,侧躺下来,和以前一样笑意盈盈看著她,她努力的睁著眼睛,好不容易再见,她怎能再睡过去,那个人伸出修长的玉指,轻轻的扶过她的眉头,划过她的眼角,最後来到她的唇边。她径自和一阵强过一阵的睡意做斗争,她凭著最後一丝清明,微微眯了条缝看向他,却看见他靠过来的俊颜,还没等明白怎麽回事,唇瓣上已经传来微凉的带著竹叶清香的一吻。然後她终於彻底的睡了过去,最後的最後,只有耳边有声带著宠溺的低喃“我只是想看著你幸福。。。”
又是到天大亮她才醒过来,她猛的睁开双眼,就立刻看向身侧,还是一样,床上只有她一个人睡过的痕迹,但这一次她不会再强迫自己相信那只是一个梦,那个吻的感觉,到现在还留在她的唇上,她轻抚著嘴唇,突然觉得很不对劲,他七年来都没有出现过,为何会突然出现,并说出那样的话。结果她看到她一直捏在手里的竹叶,原本那麽苍翠的叶子,只一晚,现在就像突然脱水一样,不但看起来干巴巴的,而且开始泛黄。
心里突然变的很不安,她只想马上打电话去求证,拨通了她那唯一一个有联系的表妹电话,响了几声之後,那边传来她熟悉的声音,“表姐?怎麽了?你很少在清早打电话给我!。”她心里急的很,也不和她寒暄了,直接进入正题,“小妹,家里的祖屋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咦,表姐你消息好灵通哦。”那边马上传来惊异的声音,她的心马上一沈,果然没错,难怪她最近一直心神不宁。她急急的追问著“祖屋到底怎麽样了?”
“没事的啦,只是祖屋的房子太旧了,族里的长老们商量了一下就决定连地皮一起卖给开发商了。”她的心随著表妹的话一点一点跌到谷底,卖出去了?那他怎麽样了?她从没一刻这麽希望能马上回到那让她厌恶的大宅子里去,“祖屋的小楼怎麽样了?哦,不是,是竹林,竹林呢?”她有些慌乱的问著。
表妹似乎有些奇怪她为何会那麽在乎,但还是老实的告诉她“竹林当然不能留下,昨天晚上已经把竹林都砍了,今天下午就要烧掉呢。”她突然觉得全身的力量都失去了,就连手机都已不能拿稳,她踉跄的退了几步,撞到桌沿才算清醒过来,她立刻吩咐表妹道“小妹,你现在去祖屋,帮表姐选几棵长势不错,保存比较完整的竹子,然後运到我这来。”
“表姐,你要那竹子做什麽啊?”表妹似乎相当不能理解她的用意,她只得淡淡的解释“表姐的别墅太空旷了,想弄点植物装饰,祖屋的竹子是我见过长的最苍翠的,我很喜欢啊。”“那我现在就去帮你挑几颗好的吧。”表妹没有怀疑的答应了。
挂了电话,她只觉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然後,突然开始苦笑起来,她这一生不信鬼神,却著了魔似的爱上一个不知存不存在的人,这真是她的劫数啊。
现在的社会,果然有钱是没什麽办不到的,她要的竹子,只用了几日,就已经从遥远的祖屋,运到一个截然不同的国家。才收到就接到了表妹邀功的电话,夸了她几句,马上安排佣人将那几棵有些缺水的翠竹种到她卧室窗外的空地上。
看著那几棵被细心呵护和照顾的翠竹,她的心情突然就舒畅起来,最後看了几眼那在微风中舒展身姿的竹叶,她微微一笑,趴到床上去,这几天一直郁结的心情这才开始好转,听著窗外隐隐传来的沙沙声。
她竟然梦到了七年前,那时候醉的一塌糊涂的自己,莽莽撞撞的冲进了竹林中,随意靠了一棵挺拔的青竹,就迷迷糊糊的快睡著,他缓缓的走到她面前,飘逸出尘的风姿迷乱了她的眼,他笑颜如花,身姿似竹,既有翠竹的孤傲俊秀,又兼具月光的迷蒙温柔。她的心在那一眼已然失落。
他轻轻的将她拥入怀里,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按著她头疼的位置,她傻傻的在他怀里熟睡著,他嘴角一直带一抹浅浅的暖笑,薄唇凑到她的耳边一直呢喃著“你想要什麽,我都能给你,你想做什麽,我都能帮你,你想要去哪,我也都陪你,我只想看著你幸福。”
她的一切都是他的苦心,可是她也想告诉他,她真正想要的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他而已。这时隔七年的梦,让她在梦里也微弯了嘴角,窗外的竹林像感受到她的快乐一般,也开始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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