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侍女吩咐道:“先带几人下去沐浴更衣,然后……然后将他们带到张叔那里,以后便由张叔教他们侍弄花草吧。”
几位面首见刚来就被嫌弃了,皆有些愤然,却都不敢说什么,谢了恩就跟着侍女向外走去。“当然妙了,知道我不喜欢这些庸脂俗粉,还非要送来占我公主府的口粮。”景阳没好气的瞟了舒望一眼,走到桌边拿起筷子又搁下了,刚才还觉得饥肠辘辘,被这么一搅,饭也不想吃了。衣衫仿佛沾到了几个男子的脂粉气,景阳捂着嘴打了大大的一个喷嚏。“不行,我得先去沐个浴。”
看着景阳匆匆而去的背影,舒望不由笑了出来,正好膳房加的素菜端了上来,他拿起筷子自顾自的开始吃饭。
皇帝对景阳公主大婚之事极为重视,御旨一下就派了人过来布置公主府,景阳反而当起了闲散懒人,此刻正带着紫苏在园中散步消食。舒望用完午膳,正准备出门,被景阳叫住:“这是又要出去吗?”
“今日上任第一天,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了解,舒望正准备去刑部。”其实,依舒望的身份是不必时时刻刻待在刑部的,可他是个对自己要求极高的人,既然承了这份差事,总要为百姓为朝廷做些实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不想被外人说是靠着景阳公主的关系坐上了这个位置,还成日游手好闲不顾正事。
景阳对他恪尽职守的性格大为赞赏,走上前替他抚平前襟的褶子,“那你快去吧,记得早点回来用晚膳。”
在她靠过来的时候,舒望身子有片刻的僵硬,景阳察觉到了,“你要学会适应,再过不久行了大礼,你我二人便就是夫妻了,这等亲近之事,都是寻常,我……”,她停顿了一下,仿佛有些难以启齿。
舒望好奇她后面的话:“怎么?”
景阳抬起头看他的眼睛,神色之间有几分紧张,努力深吸了口气,才继续说道:“我不想和你做貌合神离的夫妻。”
那日在宫门之外,争执之间他对她说:若是不能以真心相待,二人便只能做貌合神离的夫妻。又想到常为她请脉的御医说“公主豆蔻年华,日后的岁月还长,何必日日困扰在旧事当中,公主若学不会自救,这药石也罔效。”,再想到皇兄一度的妥协退让,景阳觉得是时候向前看了。一直以来身边的人对她都关爱有加,希望她能早日放下前尘旧事,是她自己一直放不下罢了。
这一句声如蚊呐,舒望还是听到了,他抽出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言语温柔,“好。”
一字虽轻,听在景阳耳中却是重如泰山的承诺。她退后一步,向他甜甜笑道:“快去吧。”
舒望行至刑部之时,碰到了用完午膳归来的祁裕,祁裕朝他抱拳:“出门时听到巧言跟昭阳回话,才知道我家公主送了七名面首去到景阳公主府上,冒犯之处还望见谅,这昭阳实在是太不知轻重了。”
虽是怪罪的话,言语之间满含宠溺,舒望抱拳回礼:“昭阳公主性情直爽,一片好意,舒望又怎么会介意,倒叫祁兄操心了。”
想起家中那位,祁裕抚额苦笑:“是够操心的。”
二人又多说了几句,并肩向刑部走去。
“上午翻看卷宗之时,发现柜架之上的案宗记录的仿佛都是寻常百姓或是普通官吏的犯案明细,其余官员为何都未包含在内?”舒望神情自然,好奇问道。
祁裕脚步一顿,见到他神色坦然,也未多心,“舒兄当真是心细如发,今日那处叫凌翰阁,放得都是寻常百姓及底层官吏的案史卷宗,高等官员的案宗都置。”
舒望不欲细问,在心底记下了这个名字。“原来还有这等讲究。”
有专人看管,想要进去须持盖有尚书大人印鉴的文书,看守才会放行。”祁裕表情讳莫如深,却在暗中观察舒望的神情变化。
舒望侧头正好对上祁裕审视的眼神,不动声色笑了笑,“舒某初来乍到,想是没有资格看这个级别的案宗。”
“舒兄官拜员外郎,平日里经手的都是五品以上官员的罪案,自是有机会。”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走了一段距离,此时是一天当中阳气最盛之时,前方的凌翰阁却反常得透出森森寒意,舒望在前推开一扇兽面紫檀木门,却不踏入,而是回首对祁裕笑道:“祁兄请!”
舒望笑起来的时候习惯性的眉毛上扬,剑眉英挺,一双眼却深邃得犹如古井深潭。
祁裕直直看进他的眼睛里,怔忪片刻,“舒兄的这双眼睛让祁裕极为怀念。”忆起他曾经说的与他长相相似的那位故人,舒望收起了温和的笑意,与祁裕对视良久,才吐出一句:“祁兄是个长情之人。”
刑部的庭院里突然刮起了一阵风,角落里种了一棵金叶刺槐,叶片随风抖动,碎落一地斑驳的阳光。祁裕听到风吹叶动的声音,想起记忆里那人纵马提缰南征北战,最喜欢的竟然是小巧柔弱的槐花。花开之时香飘万里,他总是嘲笑那人:“这味道熏得人头疼,京中贵女成日里拿它作些酸诗,也亏得你喜欢”。而那人却总是好脾气地笑笑,仰头看着那一串串的雪白花簇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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