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那相思姑娘老大年纪了怎么还不嫁,就赖在这府里了?”紫扇好奇地道。
这位相思姑娘,可曾经传过她乃是京城最美的女子,那会儿她的年纪还不大,不过过了这么些年,只怕也有二十来岁了。这样大的年纪还不嫁,看来的确是赖定了楚懋了。只是阿雾也不知楚懋怎么想的,既然都这样了,怎么不干脆纳了算了。
“我也不知道,你不是包打听么,你倒是去打听打听呀。”阿雾回道,“你觉得她长得怎样?”阿雾也不由自主地关心这个问题。
“一脸苦相,没啥好的。”紫扇一语中的。
阿雾倒不是嫉妒相思,不过也觉得她长得一副福薄之相,名为“相思”,不得才相思,听着好听,寓意却不算佳。而且前一世,这位相思姑娘最终虽然成了楚懋的贵妃,在两任皇后死后,则由她统领后宫,但楚懋唯一的儿子的妈可不是她。最奇怪的是,阿雾飘在楚懋身边那么久,也不见这位皇帝睡过她。
哦,罪过罪过,阿雾觉得自己变粗俗了,居然连“睡过”二字都想出来了。
这厢回了玉澜堂,阿雾正胡思乱想,楚懋就踏进了门。
阿雾又诧异了,她原以为楚懋就算要回来睡,恐怕也不会回来吃晚饭,没想到居然又要伺候他大爷用饭。阿雾摸了摸自己这两日饱受虐待的胃,笑着起身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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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饭后,两人照例到东次间略作休息,阿雾侧身坐在榻上,双手交叠在腿上,以可以入画的优美仪态,仿佛含羞地低头看着楚懋的胸口。唔,这身衣裳的簇花纹样真漂亮,领口的金叶盘扣也精致。
阿雾处于对服饰的爱好而险险地走了神,但很快就拉了回来,她如今应该想的是如何打破与楚懋之间的沉默。两夫妻对坐,无话可说,可不是好现象。
阿雾觉得应该从彼此共有的爱好入手,谈论天气之类的实在是太普通了,不能给人深刻的好印象。阿雾在脑子里转了转楚懋的爱好,第一个闪入的念头是“佛理”。阿雾随即就将这一条从脑子里弹出去。阿雾这个自命的才女,自问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通,但惟独于佛理这一项,的确不太擅长。而且她也没有同楚懋谈佛辩经的打算,那实在太费脑子。
琴艺倒是自己如今最擅长的,只不过也不知楚懋的水准如何,阿雾不敢莽撞行事,免得一会儿万一打击到祈王殿下,就不美妙了。
诗词歌赋,这时候讲来,又太刻意了,而且眼下也没有诗意。讨论书,那就更不用提了,上回祈王殿下就是直接把他看的书递给了自己,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但是阿雾深谙一个道理,那就是向对方提出要求比你帮助对方更容易拉近彼此的距离,阿雾就是这么对郝嬷嬷的,还可以减小对方的戒心。对楚懋,阿雾决定如法炮制一番看看效果。
“王爷,这府中可有藏书的地方,我想寻几本书打发打发时间。”阿雾话一出口,就暗自喊糟,这岂非是在抱怨,自己这个王妃成日里闲得无聊了。
“园子里的双鉴楼就是,不过需要我的令牌才能进去。”楚懋的眼睛短暂地离开了他手中的书卷,往阿雾看去。
阿雾等着他的下文。等了大约十息,才敢确认,的确是没有下文了,真是吝啬得够可以的了,阿雾愤愤地想,不过也能理解,譬如自己的书也不喜欢借给别人翻阅的。
“不知双鉴楼因何得名啊?”如果阿雾愿意,她就会是个找话题的高手。
但是楚懋其人,真心是个冷场高手。楚懋淡扫阿雾一眼,继续看书,两片薄唇丝毫没有要开启的象征。阿雾表示可以理解,身居高位的人总是以沉默来加强气场,否则说错了难免显得无知,说多了又怕被人敲出端倪,历代帝王都深谙“金口玉牙”的道理。
阿雾先将自己放在楚懋的位置体会了体会,然后又回到自己的位置,觉得除了脸皮再厚一点儿,实在别无他法打破沉默了。所以阿雾就不得不自问自答地道:“可是以人为鉴,以古为鉴之意?”其实通俗的说法是以人为镜,不过你若想要对方出声,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对方纠错了。
这次,楚懋的眼睛总算又重新回到了阿雾身上,阿雾赶紧再接再厉地冲楚懋笑道:“王爷,可是双鉴楼里收藏有珍版《通鉴》?”若问阿雾为何听见双鉴楼就往这套书想,也是事出有因的,楚懋既然有志于天下,双鉴楼中的鉴,难免就会让人想到“鉴于往事,有资于治道”的《通鉴》。
楚懋的唇角终于勾起了三分,拿起小几上的茶,啜了一口,这是开口并可以长谈的暗示,阿雾以为。
“双鉴楼里藏了两套《通鉴》,一套是百衲本。一套是……”楚懋说得淡然,但是眉间依然有得意之色,想来是被阿雾的话挠到了痒处,“元版。”
阿雾心里也暗自得意,可算是被她拿下了。不过当她听到滞后的“元版”二字时,几乎呆滞了,“王爷说的元版,是那个元版的意思吗?”阿雾激动得说话开始颠三倒四了。
楚懋的唇角又翘了翘,视线落回他手里的书卷上,很随意地“嗯”了一声。真真是极致的显摆和炫耀。
其实阿雾对史书并不怎么偏爱,她喜欢的是偶感、杂感、小记、日记、笔记之类的书,但因前世的事情,阿雾这辈子对朝野之事非常关心,因而对史书也翻阅颇多。且爱书的人对古本、孤本自然都是极喜爱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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