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韩书兰偏了偏头,男生立刻开始对她解释,“我想画一下那簇绣球花,”他指着面前的花丛,“这个位置能看到最好的角度,没想到已经被你占据了。”
他又对韩书兰笑了一下,“我以为你也在画那堆花丛,没想到看到了自己。”
“对不起,”韩书兰低下头,“我撕了吧。”她说着就伸手要把完成了大半的画从画板上扯下来。
“哎!”男生立刻上前两步,按住了韩书兰的手,然后又在韩书兰感觉到不自在前,飞快的把手掌挪到画板上,“别撕,画的挺好的。”
他说,“你画完了能把画送给我吗?”他想了想,才说,“我能给你也画一张吗?就当是回礼?”
韩书兰脸上一热,觉得对方有些唐突,却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过了几天,韩书兰得到了一张画,画上的少女坐在树荫下专注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画板,脸上的表情明亮而温柔,她的长发因为偏头而不那么整齐的荡在胸前,几缕发丝从耳旁落下,整个人显得恬静又优雅,十足一位淑女。
自己在对方眼中是这样的吗?韩书兰忍不住在心中窃喜。
她和男生——容文华交换了画作,对方同样大赞韩书兰的画技,只说从来没觉得自己还能有这么一种舌战群儒的感觉。
“我还以为自己算是沉稳了,”容文华不好意思的说,“结果还是有那么一股少年意气,争强好胜的……”
“不好吗?”韩书兰问。
“也不是。”容文华摇了摇头,“我还年轻嘛。”他这句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说话后仿佛放下了什么担子,整个人显得轻松不少。
之后容文华总来找韩书兰。他们都不是美术系的学生,却都喜欢画画。两个人有一定的绘画基础,更深的部分爱走自己的野路子,怎么开心怎么来。
和容文华的相处,成了韩书兰每天中最期待的事。他们从绘画谈到历史故事、生活糗事,渐渐的熟悉起来。
韩书兰慢慢知道了容文华的过去。他的父母在运动中过世,自己在中学时就被父母的好友送来港城读书和避难,但他并没有愤世嫉俗,反而在父母的冤案得到平反后,和所有人一起关注着大陆日新月异的发展。
“我毕业后就要回去的。”容文华说,“我想看看大陆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容文华也渐渐知道了韩书兰的烦恼。她的父亲冷漠又暴躁,宁愿对着酒精也不想和妻子女儿多说几句话。她的母亲既虚荣又刻薄,每天都早早的出去打麻将,出手大方只为听其他太太的奉承,不到深夜就不愿意回家,这样既能避开和丈夫的肢体冲突,也能暂时的逃开这段令她绝望的婚姻,还能以布莱尼夫人的身份享用特权和他人的尊敬。
“我毕业后一定要离开港城。”韩书兰说,“我想逃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那你愿意大陆看看吗?”容文华听到韩书兰的话,忍不住问,“你是大学生,大陆现在正缺人才,肯定很愿意接受你的档案资料。”
韩书兰看着容文华,不知想到了什么,双颊绯红。
这之后他们的交往更加紧密了,或者说韩书兰单方面的更加粘着容文华了。
他们并不在一个学院,容文华读的是传理学院的导演系,韩书兰则是文学院的学生,但她却常常和容文华同进同出,就连容文华在专门的教室里和同学们排练小品、话剧,也次次不拉。
韩书兰去的多了,却又不怎么愿意搭理别人,自然引起了其他同学的注意,更有人开始打趣容文华,是不是交到了女朋友。
容文华当然喜欢韩书兰。
韩书兰是一个标准的中式闺秀,她不仅外表出众,举止得体,身上还有一股书卷气,看人时非常专注,让你觉得你就是她眼中的唯一。
但容文华知道那也许只是错觉。他曾在文学院旁敲侧击的打探过,知道韩书兰从入学以来,就是同学间有名的孤僻美人,容文华不知自己为何得到她的另眼相待,却非常珍惜这种朋友关系,他不想让这种关系被其他人的闲言碎语破坏,渐渐开始对韩书兰的亲近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韩书兰对这种疏远非常敏感,她忍耐了几天,发现容文华对她的态度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开始把从前和韩书兰呆在一起的时间,更多的用在了和其他人一起讨lùn_gōng课、谈论实事、以及最新一期话剧的彩排上……韩书兰决定好好找容文华谈一谈。
韩书兰站在午后的树荫下,正因为紧张而不断揉捏着自己手里的布包,就在她忍不住开始四处张望时,容文华终于来了。
这是他们初遇时的那片树荫,面前的绣球花早已凋谢,但容文华依然拿着几个本子向韩书兰走来。
“我今天想画一画天空的云,”容文华晃了晃手中的钢笔,“你呢?”
“我、我……”韩书兰犹豫了一会,才慢慢开口,“我特意来找你的。”
“嗯?”
韩书兰低下头去,“我也可以陪你讨lùn_gōng课,报纸我也看了、我知道你们最近在说中环新建的那些地下管道,我还去看了好几期话剧、我……我能一直陪着你,你别总和其他人在一起。””
容文华沉默了一会,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用力的抿了抿嘴。
他伸手拉住了韩书兰揉捏着布包的手,“我喜欢你,能请你做我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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