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遂放下手里的棒子和衣物,眼见左近无人,拉了浣碧的手去旁边的树丛中换下衣裳晾着,只盼能快快g了换上才好。
才脱下衣服,听见溪边人声笑语,步履纷沓,想是寺中的姑子们都出来洗衣裳了,一个个结伴而行,很是热闹。
不知谁“哎呀”了一声,尖声笑道:“莫愁和浣碧这两个懒鬼,十足的蛇骨头发懒,衣裳没洗g净就扔在这里,又不知跑哪里躲懒去了。”
又是谁大声嗤笑了一声,语气轻蔑而不屑,“未必是躲懒!不知道又是宫里哪个太医或是哪个侍卫来探望她了,指不定跑到哪里背人处说悄悄话儿去了。”
众人哄笑起来,我脑中轰地一响,被羞辱的怒气汹涌上来,愣愣别过头去问浣碧:“她们在说谁?是说我么?”
浣碧为难地摇摇头,道:“她们的话不中听,什么闲言碎语的,嘴又那样零碎,小姐别却理他们。”
然而那边厢又道:“她是宫里出来的,长的又妖气。以前她是皇帝的女人,自然没人敢和她说话,如今被赶了出来,自然多少臭男人巴巴地跑来找她。你看她那r跟那个太医说话的风s样子,听说她以前在宫里挺得宠,这样突然离了男人被关在咱们这种地方,她能耐得住寂寞么?保不定和那什么太医是老相好了,在宫里的时候就好上了。”这话说得大声,一句一句生生敲进我耳中,想不听也不成。我听得十分清楚,正是静白才有的大嗓门。
众尼又笑了起来,一人夸道:“静白师叔见识得最多,她说是就一定是了。”
我的十指用力地蜷曲起来,一时间又恼又恨,血气直在胸口激荡不已。我本以为佛门是清净之地,却不想这样污言秽语、恶意揣测、背后诋毁,和后宫之中半分分别也无。
浣碧听不过去,脸s涨得通红,眉毛也一根根扬了起来,便要冲出去。激怒和羞辱纠缠着我的思绪,我竟还有残存的理智,一把按住浣碧,低声而坚定地道:“别去。”
浣碧按捺不住,直直望向我,“小姐……”
我再度摇头,“别去……”
我牢牢按住浣碧的手,亦像是按捺着自己此刻委屈而不平的心。
外头的笑声更大,一个尖锐的女声道:“静白师叔说的不错。她和那个太医准保是早有私情了,她被赶出宫来,宫里头的人送来时说是为国运祝祷才修行来的。可真要是这样,怎么会被废了名位出来的。”她们的笑声暧昧而诡秘,似乎都在心照不宣,“准是和那太医有私情的时候被咱们万岁知道了,才被赶出来的。”
“啧啧……这样不检点,简直不知廉耻……”
“你们知道么?上回我见她明明送那太医到了门口,还有说有笑,窃窃私语,很是恋恋不舍呢。”
上次,有说有笑,窃窃私语,很是恋恋不舍……我不过是嘱咐温实初为我多多照顾我的胧月,何曾如她们所说的那般猥琐。
“我有一回还见那太医明明回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又折回来望着她的屋子出神,可不知有多痴情……”她们吃吃地笑,“女人肯放下一点身段,那男人就会像苍蝇一样缠上来,都不知道他们在屋子里做些什么?”她们j头接耳,大声地说笑喧哗,用力地捶打衣裳,用力地诋毁我,用力地想像。她们捶打衣裳的声音“啪啪”地大声,棒子隔着柔软的衣裳一记一记用力敲在石板上,如同一记一记敲在我心上。
他折回来望着我的屋子出神么?我是一点也不知道。我叹气——温实初也不太注意避嫌了。尽管他来时都是光明正大,我是连门也不关的。
浣碧愤愤不平,道:“佛门之地,奴婢以为是多g净的地方,竟然说这种没凭没据的话出来,连乡野之中的无知村妇也不如。”
我连气愤都觉得不值,只连连冷笑出来。沉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嘻嘻哈哈洗完衣裳,一窝蜂地散了。打湿的衣裳也逐渐g了。
浣碧把衣裳披在我的身上,握一握我的手,小心翼翼地道:“小姐的手这样凉,咱们回去罢,要煮碗姜汤喝了祛祛寒气,别染了风寒才是。”她见我只是一味冷笑不语,小声劝慰道:“也难怪小姐生气,奴婢都听不下去,只觉得恶心。”
我拍一拍她的手,慢慢道:“我不生气。和她们置气,太不值得。”我用力平定下自己的思绪,出去收拾完要洗的衣服,淡淡道:“浣碧,咱们也有不是。”我看她,“我和温大人的形迹很亲密么?”
浣碧急道:“没有啊。她们是胡说。”
“我知道她们是胡说。”我一下一下槌着衣裳,似乎在发泄我的愤怒,“我总以为我和温大人是以礼相待。但是她们说的难道没有一点真的么?这些r子,温大人是来得勤了,似乎他还常在外头望着我的屋子出神……”
浣碧低首想了想,轻声道:“我虽然没有眼见,但是按温大人的x子,对小姐的情意,未必不会做这样的事……”
我骤然想起我初次有孕那时候,午睡时分,我明知道他在殿外,却不愿起来和他说话,只依旧假装睡在窗下,他却这样静静地站在窗外,身影掩映窗前,隔着两重窗纱和纱帐无限倾神注目于我,良久默默无言。
我总以为,他对我已经没有那样的情意了,是我太疏忽了。
然而他并未对我有任何明显的表示,我连拒绝的余地也没有。
我看一看浣碧,神情颇有些尴尬,“我已经出家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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