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沫沫竟来看过他!
“她说谢谢我以前每个月给她两万块钱……呵呵,跟她妈一
样骄傲,谢什么呢?本就是我的责任……她心里一定还恨我吧,到头来都没叫我一声爸爸。造孽……”老人说着,流露出难过的眼神。
婉仪不忍父亲伤心,温言安抚着:“她生了孩子,龙凤胎,已经一岁多了,爸,你当外公了。”
“是吗?”老人脸上惊显出一朵晚盛的菊。
“嗯,等他们长大点了,带来看您。”
老人一脸憧憬的点头。
临走时他一本正经的叫住我:“年轻人,我把婉仪j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我女儿可不坏。”
我慎重的说会的。
走到大街上,呼吸清新的空气,突然感慨自由真好,活着真好。
婉仪好半天才从悲伤中缓过来,低着头问我:“你们一家都恨死我爸了吧。那你今天为什么还去看他?”
我笑了,说:“岳父大人总得去看的吧。谁叫我看上他女儿呢?”
婉仪羞红了脸,又惊又喜的模样,忸怩着一跺脚,就往前跑。
我三两步追上去,却发现她已经哭了。
“怎么了?”我问。
“请你不要再假装对我好!”婉仪泪水盈盈的看着我,“我很傻,会认真的。”
我想起曾经和婉仪在一起时,她说过一句话:所以我就是爱你,哪有什么因为可是为什么。
心上泛起一层层怜惜,我拉起她的手,她的掌心暖暖软软的,是我熟悉的触感,我笑“我也没不认真啊!”婉仪只一怔,也没挣扎,温顺的由我牵着。
“你忘了沫沫了吗?”她小心翼翼的问,很不识失误的毛病依旧没改。
我不语,凝视远方视线模糊处矗立的宝塔,笑。
爱那么短,遗忘那么长。
我将母亲传给儿媳妇的戒指,转了一个圈,重新戴到她纤细的无名指上。
然后我们像学生时代谈恋爱那会一样,漫无目的的压马路,直到华灯初上,直到星星点灯,直到月亮在澄清的苍穹上毫无依靠的漂浮,我们追寻着人生的尽头,以天涯海角之名,流浪。
“这路的尽头在哪啊?”婉仪问。
“我还是觉得在西藏。”我说。
“你还记得那首歌吗?”婉仪眼睛忽闪忽闪的,比星星还明亮。
“当然。”
然后我们唱起来——
“看你的脸上笑容多灿烂,
自信满满准备出发!
我全副武装我整装待发,
用我所存好的力量。
这宇宙究竟有多大,
没有人知道。
噢,我只想跟你一起闯!
有星球导航流星做伴,
一点也不怕,
我们都是冒险家。
独一无二的想法,
手牵着手壮大力量,
梦想因此而发光。
如果攀不过高山,
那就要学着翱翔,
生命它就是这样,
冒着风雨也要闯一翻!”
因为有过共同的过往,因为彼此熟悉。只一个轻巧的开头,我们便知道彼此下一步要去哪里。
我和婉仪的蜜月之旅,选在了西藏。
在最圣洁净明的地方。接受了雪山的洗礼,接受了神湖的验证,接受了广袤草原的祝福。
以天之尽头起誓,从今以后,我只牵你的手。
——ctg
2010 。 想百~万\小!说来
27、除却今生,再有来世
二十年后。
哥表现优秀,频频减刑,终于从高墙走出来。
平平安安已经上大二了,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前年父亲因病过逝,留下白发苍苍的母亲。
哥握着我的手,第一句话就是:“她葬在哪?带我去看她吧。”他沧桑的目光,无力却坚定。没人告诉他沫沫已经去世,却也没人主动提起沫沫,聪明如我哥,大概早已有所意料。
沫沫的墓前,哥那双刻满疮痍老茧的手,在冰冷的墓碑上迂回游弋,神s轻柔,仿佛触摸着沫沫永远鲜灵的脸庞。
哥哥摸着那墓碑上刻着的“长嫂艾沫之墓”几个字,喃喃道:“我要重新为丫头建墓,亲手将她埋葬,写上爱妻艾沫之墓。听说亲手埋葬之人,下辈子就能做夫妻。今生没陪到她,我们还有来世。”
山间突然起风了,清风阵阵,轻捻哥哥的衣角,牵动哥哥过早斑白的发,绸缎般柔滑,流水般细腻……多像有个谁,柔情万种,密密切切的在与哥缠绵。
哥哥喉头微动,他一定在轻轻的对他的妻子说着话,旁人都听不到,无从打扰。
那段旷世之恋,恍然如隔世。
这时,仿佛从远方传来一个女子轻软温婉的歌声,她有灵动的眸子,浅浅的梨涡。从千年之外,幽幽赶回凭吊她百转千回的爱情。
——
如果来世可以选择/
我想做一片云 /
听说云没有爱 /
出生于晨曦时一份意外 /
消失在一望无际的后来 /
如果我是天边最白最轻的那片云 /
你可否将你的爱 /
斟一点点给我 /
为你佛前虔诚500年 /
尔后我独自离开……
尔后我独自离开。
只留哥哥一人,在青山薄雾之间,与发妻耳鬓厮磨。
——ctg
2010 27
《前世,我埋的你》全篇完
截稿于重庆沙坪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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