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
“唉,算了。如果你执意要搬出去的话,我不会阻止你。不过,田岛啊,你至少要记住这件事!”仓持的眼神变得认真。“或许这份工作不是出于自愿,但你之所以能够活到今天,都要拜那间你嫌恶的公司所赐。再说,你现在手上多少有点存款,也都是因为从事了那份恶质的工作。除此之外,还有谁帮助过你?无论你怎么辩驳,你的身体已经染上了那间公司的毒素。不过你不用引以为耻,毕业社会就是个大染缸。”
“我可不那么认为。”我摇头。“我应该可以不要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光明正大地活下去。”
“谁在我们背后指指点点?我们只是为了活下去,做了该做的事而已。”
“别再说了。”我开始动手收拾行李。“我这就搬出去。”
仓持不再说什么,只是无可奈何地摊开双手,继续看着电视上的综艺节目。
搬出仓持的公寓后,为了找下一个落脚处费了我不少力气。毕竟,没有人会想把房子租给一个游手好闲的人。
我先是在一家大型家具行的外包货运公司找到了工作。主要的工作内容是——从仓库里搬运家具送到指定地点,再依照客户指示摆放家具。这是一份煞费体力的工作,但我懂得知足,至少不用欺骗任何人。
新的住处是一栋位于江户川区的旧公寓,搭公车就能到公司。其实,那是一间称不上公寓的建筑物。区区一间平房里,隔成许多一坪半大小的房间,厕所和厨房共用。厕所用的不是抽水马桶,而厨房也只有一个装了水龙头的流理台。当然,这里也没有浴室。出入那栋公寓的大多是领r薪的劳工,其余就是外国人。
一开始,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习惯这份工作,等到三个月左右之后,才有了空暇的时间,手头也比较宽裕了。我会想起川本房江,大概也是因为心情放松了的缘故。
那一天,我和司机一同前往保谷运送一套新婚家具。三个衣柜、客厅酒柜、书柜、餐桌组等,货件多到令人想吐,却只有我和司机两个人搬运。
当我们将全部货件搬进刚落成的高级公寓时,四周的天s已暗了下来。再来就只等回公司了。
然而,我却没有坐上卡车。我告诉司机,我顺道要去一个地方。
“会情人吗?”司机发动引擎,竖起小拇指。
“不是啦。”
“是吗?你今天一听到要来保谷,好像显得雀跃不已。”
“这里住了一个从前照顾过我的人。”
“是哦。好吧,姑且当做那么回事好了。我会帮你打卡。”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等到卡车一走,我环顾四周走起路来。不久,出现了熟悉的街景。
当推销员那段期间,每次离开公司要去拜访客户时我都会觉得很郁卒。脑袋瓜里尽是在想:“这次又是哪种骗人的花样呢?这次要扮演哪种骗人的角s呢?”
只有来到这条街的时候,我不会感到郁闷。只有要去川本房江的家时,我才会走在这条街上。我们不用对她做什么,只是到她家拜访,光是喝茶聊天,她也很高兴。
然而,我这唯一的喘息机会也被破坏了。仓持用最残忍的手段对她设下了完美的陷阱。
我不知道仓持最后从她身上骗走了多少钱。我害怕知道这件事的详情。
川本房江的家和之前来的时候一样,静谧而低调。唯一不同的是,她家门前停了一辆脚踏车。我不记得她有骑脚踏车,总觉得眼前的情景不太对劲。
我调整呼吸,按下对讲机的按钮。我不知道川本房江是否察觉到了东西商事的恶行恶举,但还是想要当面向她道歉。如果她还没有察觉到的话,我打算建议她立即采取法律行动。
不久,从对讲机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哪位?”
我没想到会是一个男人应门,犹豫了一会儿,但心想要是再不出声,对方会觉得可疑,于是慌忙地对着对讲机说:“敝姓田岛,请问川本房江女士在家吗?”
“请问有什么事吗?”男人的声音很沉稳。
“那个……我以前受过川本女士的照顾。”
对方默不作声。大概在想我是何方神圣吧。
“请你等一下。”话一说完,耳边传来切掉对讲机的声音。
不一会儿,玄关的大门打开,出现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全往后梳的头发中混着白s发丝,让我想起了川本房江那头美丽的银发。
“有什么是吗?”他又问了一次。
我向他点头致意。他一定是川本房江的儿子。
“敝姓田岛,之前受了川本女士很多照顾。今天刚好来到这附近,想要过来和她打声招呼……”
“这样啊……”他一脸困惑地望向我的胸口。“噢,你是家具行的人啊?”
被他这么一说,我想起了自己身上穿的夹克上印着家具行的标志,来的时候忘了脱。
“嗯,是的,那个……我到家具行工作之前,川本女士和我聊了很多……”
我不想提起东西商事。眼前的男人身上散发出精明g练的上班族特质,想必经济状况不差。此时就算我再怎么强调自己找川本房江买黄金没有恶意,他终究难以理解。
“你和家母是怎么认识的呢?”他话中带着警戒的语气问我。
“这个嘛,嗯……”我抓抓头,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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