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痛快就那么难吗?”
峙逸看她痛苦,笑了,也不回答她:“以后这屋里一切杂活都由你包了,你一步也不能离开这里,晚上呢,就在那耳房睡了,若你再有什么坏心思,小心我要你的命。”最后几个字说得格外清楚。
兰璇听说峙逸把云凤放在了书房里,心里就老大不快活的,虽知那女人也翻不起什么浪来,却总有点悬吊吊的,到底有些不放心。
她对着水银镜子照一照,叹口气:“转眼二十了,不比十五六时颜色好了。”
锦燕端了燕窝进来,扑哧一笑:“奶奶这般仙女儿似的模样,还在叹息,那世间九成九的娘子都要惭愧得投河了。”
兰璇被她逗笑了。
锦墨正给兰璇挑胭脂,也笑一声:“瞧瞧这滑头的一张嘴哟。干活的时候见不到人,成天跟着园子里那些媳妇婆子胡咧咧,学得一口荤话,看你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锦燕皱皱鼻子,对着兰璇道:“奶奶给奴婢做主啊!”
兰璇笑:“得了,别胡闹了,你们说说,我和那东屋的,谁好看?”
锦墨心里诧异,这奶奶今天是怎么了?嘴里却应道:“奶奶也太抬举她了,她岂能和您比呢?我看她那样,离能看都远着呢,一双眼睛空落落的,怪渗人的。”
兰璇似是安了心,却又有些惆怅:“你不知道,爷在认得我之前,心里就有个人了。那东屋的胜就胜在和那人有四五分像呢。”
锦墨安慰:“就算像也不是啊!若爷真的还惦记着那人,怎么这几年都没对东屋的怎么稀罕啊?奶奶快别多想,我听说是东屋的犯了事了,爷教训她呢。”
兰璇扶一扶鬓角:“但愿如此。”
锦墨笑:“若是不放心,奶奶自己去看看不就得了。”
午后时分,兰璇带着锦燕,捧了一盅燕窝,就朝峙逸书房去了。
还没到门口,就看到一个仆妇拴着镣铐,正趴在地上一寸寸的擦地。
锦燕年纪小,又单纯,看了这架势,只当是哪个狗仗人势的奴才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欺负一个女子。
蹲下来,向着那仆妇,柔声问道:“你是哪家的?犯了什么错?谁把你拷上的?”
云凤一抬头,锦燕和兰璇就愣住了。
兰璇心里明白了几分,原先的气也都烟消云散了。
云凤对她点了下头,继续干着自己的活计,兰璇看到她背上还透出一点猩红,像是棒伤还未愈,干活又把伤口扯开了,不免叹了口气。
进得门去,看到峙逸正伏案疾书,看到她来,抬头一笑。
兰璇笑得妩媚:“来看看你,你忙吧,我坐会子就走。”
峙逸眉头紧锁:“最近朝中人事变动,湖北那边又闹灾情,皇上命我筹款,实在是……”
兰璇知礼的笑:“我知道,你只管忙你的便是,不必招呼我。”
峙逸的笔在砚台里舔了舔,觉得有些干了,皱眉唤道:“云凤。”
门外锁链响,云凤将手在围兜上擦了擦,进来给峙逸磨墨。
兰璇笑着走过来,对云凤道:“你去外面忙吧,怕你忙不过来。”
云凤转身就走了,锁链啪啦啪啦响。
兰璇身上香味有些呛人,打乱了峙逸的思路,他皱了下眉,才想起要写什么。
兰璇一边磨墨一边道:“她一个妇人家,爷这又是何苦呢?虽说心肠歹毒了些,唉,也怪可怜的……”
兰璇自顾自的说,峙逸却忙着写字,半个头都不曾抬过,兰璇免不了尴尬起来。
云凤擦完了地,回到耳房,就开始熨峙逸的衣衫。
小心取了火红的碳球填在熨斗里,喷了水,吃力的拿着木柄,一点点熨起来。
锦燕从外间进来,看见她很是吃力,不免生了恻隐:“……我帮你吧。”兰璇从不让他们称呼云凤奶奶,她索性省了称呼。
云凤朝她笑:“不必。”
锦燕当她以为自己不会使熨斗,生了气:“这活儿我也常干的。”其实这话是吹牛的,像这种精细活儿,都是巧手的锦墨在做,像她这样马马虎虎的性子,是不让碰的。不过这么多年,她在旁看也看会了。
说着,就卷了袖子来抢云凤的熨斗。
云凤戴着镣铐,力气没她大,被她硬抢了去。只好坐在一旁,掏出帕子扇风。
锦燕一边熨衣服一边同云凤说话:“你到底是怎样得罪了少爷?少爷平日里也是个娴静人,从来没什么脾气,待我们也是极好的,你服个软,求个饶,他就不会这么苛待你了。”
云凤淡淡一笑,低头。
锦燕越说越开心:“好比我们奶奶,就特别会揣摩爷的心思,总能让爷如她的心愿。上回……”锦燕正说得眉飞色舞,却嗅到了一丝糊味。举起熨斗,叫一声糟糕。
云凤忙凑过去看:白绢中衣胸口处,指甲盖那么大一个洞。
看到锦燕花容失色的模样,她却笑了:“没事儿,我补补就好了,别怕。”
“大奶奶,您可千万别让我们奶奶知道啊。”锦燕吓得手都哆嗦。兰璇的手段,她也见过的。
云凤安抚她:“你别声张,如有人问起,就说是我弄的好了。”
“真的吗?”锦燕还是有点忐忑。
云凤笑一笑,没有在说什么。
兰璇在书房坐到下午,峙逸都没有同她说什么话。
一味的忙着,傍晚时,来了个客人,峙逸出去接见的时候,她就推说头晕回去了。
看到锦燕也是一脸慌里慌张神不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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