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连自己也挖苦的人,对自己也不仁,何来仁心,其恨之酷可想而知,分别只是发难的方向。于湘竹是睚眦必报,无可避免挑战权威,沦入恶道;眇姑拼死用功,力诛妖邪,只是死心不息,奢求认同,也不过被任由自生自灭矣;癞姑虐己以顺应世情,屈于心魔驱使,怨重仇深终有临界之时刻。压得深,爆得重,其危险之处,是包装起来。这样编排师姐,对她认识的人,她师姐就无有人情可通之处了。
这时,峨眉诸弟子纷纷听得耳边传音呼名,往太元d走去。事前已奉有使命,得知各按方位守候。领命和受取灵符后,三三两两相继走出,分往各地走去,一晃眼,俱都不见。乍看只当是各自结伴闲游,或往各地仙馆访友神情,行若无事,直看不出一点戒备之状。
这时各派仙宾越来越多,仙馆楼台亭阁矗立如林,到处云蒸霞蔚,匝地祥光,明灯万盏,灿若繁星。癞姑笑道:“我不懂对头是什人心,人家与他无仇无怨,偏要做那煞风景的事。就说有仇有怨,或受至友之托,不得不作祟吧,也应量量自己的身分本领,然后下手。幸亏是主人宽大,今日如换我家师徒三个作主人,连那没动手的妖邪,只要存心不善的,一个也休想回去。”
寰宇风光有限,为富不仁,为仁不富,不明争暗斗则何能拥有赏心悦目的风光!创业虽难,在逐鹿时互相同仇敌忾,可与各方各面有着同一目标,但一旦拥有,则成众矢之的,所以守业更难,不得不以”宽大为怀〔作沽名钓誉,安抚人心,淡化逐鹿者的同仇敌忾。要是来者一个也休想回去,也只是偏僻寒穷的东海尽头居罗荒岛才无人窥伺。要是家大业大,就引动贪嗔痴的欲求。贪之所在,不是把乞求施舍喧染为欠他的,就是高唱生来就有的天赋权利,要有中位数的享受,比辛勤工作者的享受更高。轩辕老怪所发展的同胞嚣叫及扫地出门魔法,也是以此为抢得就抢基础。兴风作浪的人有利可图,受煽动而来的就只会更多。
谢琳笑道:“要是知道利害轻重,就早明邪正之分,不会身入旁门,迷途罔返了。不让他们吃苦丢人,还要狂呢。我们管他则甚?”
邪正之分就在成则为王。有争斗就是有了立场,定要最后胜利,就行事不能太拘泥。只要有讲无人讲,有几正何以说到几正。以天之道而言,正宗何尝不是旁门,只是有牌而矣。成败不是拘泥于个别事件的胜负!在旁门看来,就是太不公正。有公正热血者,叁与其事,就是旁门的后继人。人口大口细,小小几个泡沫,又何能脱卸邪的污名!正是圣人不死,大盗不止。正宗所得越多,挂羊头卖狗r的不公正之事就更多,旁门就是这样长存不灭。无奈贪嗔痴的人类,就是欺善怕恶,又憎人富贵厌人贫,强权有牌掠夺,才没人敢多说闲话,安安份份的争下一点光彩,才是说三道四的对像呢。
第百零八节天缺地残三女边谈边走,不觉绕到仙籁顶对面的锦帆峰下,见峰腰处一座仙馆楼台上有一男一女。那女zg装高髻,打扮得和图画上的天仙一样,姿色却是寻常;男的是个少年道人,相貌比女的要俊得多,正是余娲的弟子毛霄、褚玲。听褚玲说道:“适才藏灵子说的话,真叫人生气。这三寸丁枉为一派宗主,竟对峨眉派那等恭维,甚至连那门下一群r毛未干的新进,都夸得天上少有,古今难寻,真是笑话。”
天仙位业就是靠互相标榜,吹捧得来,才有所谓”政通人和〔也。人才自有光芒,难以不招妒忌,所以总是阻力重重,难有一展所长的机会,更多是受着交相刁难,壮志难酬。是以庸人多厚福,无灾无难到公卿。
毛霄笑道:“西昆仑血神子何等厉害,尚且全数葬送,事前怎能不加小心呢?我们素昧平生,好些借口都牵不上干系,不便公然问罪,主人甚是谦恭,其势不能无故翻脸。”
褚玲冷笑道:“血神子如何如何,我们从未闻见,焉知不是看出我的来意,故意张大其词,捧人臭腿?安心找事,随时随地俱可翻脸,有甚顾忌?今天最教人生气的还有叶缤。昔年在冰原上相遇,我因见她生得秀美,法力也还不差,有心结识,她竟说素喜清静,轻易不与外人往返,分明是见拒之意,我已有气。但还许是见我随有两个同伴,形迹较为放荡,她不愿招惹,因而连我一齐见拒。当时略谈后,连去她金钟岛上三次,都推说人已他出。这原拿不定真假,但是礼尚往来,我并还留有便中寻我的话,她却一直也未到我以前所居沙壶岛去。几次路遇,都隐形避开。既然自命清高,为何这次也到人门上?如非对敌事重,依我脾气,当时就叫她当众丢丑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旦被钉上了,回避也是结怨之由!人家想要求得到的很多,但却全无被需要的事物,就变成附骨之疽。她容得同伴形迹放荡,别人又岂能不避嫌?无怪正邪不两立,君子慎始。一脚踹下污泥,就有着冥冥之中的力量,无影无形的牵制着,一步一步深踏过去。
忽见北面、西面各有七八道光华,均如长虹横天,各由所居仙馆中飞出。褚玲叫道:“你看师姊不已和敌人动手了麽?我们还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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