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从蓉打电话来叫她去吃饭,等下班以后过去,才知道赵祥庆也在。
三人边吃边聊,苏沫看见老赵心里就不舒坦,总想起王居安,不知道那人现在怎样,但又不好意思开口去问,就不由自主多看了老赵两眼,她看过去,老赵便也看过来,就是不说话。
从蓉笑道:“你嘴巴够严实啊,我们都是听了小道消息才知道。”
“什么?”苏沫装傻。
从蓉道:“别装了,上次董事会开会,你也在吧,一天之内天翻地覆,这么重要的事,我从你这里连点风声都没听到。”
苏沫道:“高层谈话,涉及到保密协议。”
从蓉笑:“少来!”
苏沫心里惦记着,问:“公司里最近又流传什么消息了?”
从蓉还没搭话,赵祥庆倒噗嗤一声乐了,越笑越起劲。
从蓉骂:“你毛病吧。”
“不是,”老赵摆摆手,“你想啊,那是什么年代呀,三十多年前,买菜买面打酱油都要排队,物资紧缺啊,各种计划限购,那时候钱多值钱,一个猪娃三分钱,结果呢,人一个男娃就要三千块!”他一拍桌子,“我就说嘛,老王这样会做生意,看来是遗传,当年老王他亲爹光卖娃就能发呀,三千块!”
苏沫心想:都传成这样了啊。
从蓉说:“我们这边的版本是,没给钱,白送。”
老赵说:“不,多少还是要给点的,不然人家图什么?”
从蓉心急,气道:“你跟我争这些有什么意义,”她看了苏沫一眼,“听听人家官方怎么说。”
苏沫却不能像这两位一样置身事外,低头扒饭:“我还没你们知道得多。”
从蓉收了笑,叹气:“看来是真的。”
老赵倒是神色如常,该吃吃该喝喝。
从蓉把他跟前的菜碟子拿开些:“就知道吃,老板一换,第一个被开的就是你。”
赵祥庆不说话,又去夹苏沫跟前的菜,从蓉又将他的碗筷一并收缴,直接拿去厨房。赵祥庆闲下来,抽纸巾抹嘴,一言不发看着苏沫。
苏沫吃不下,搁了筷子。
老赵皮笑肉不笑:“苏董,最近气色不错。”
苏沫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你不想问点什么?”
苏沫顿一顿,才道:“他……怎么样了?”
老赵摇头:“我不知道。”
苏沫看着他:“那你让我问什么?”
老赵笑:“没想到你这么直接。”
苏沫白他一眼。
“好,不瞎说了,”赵祥庆收笑,“这些天他一直没来公司,我打电话问老张,张老头像是人也衰了,话也说不利落,只说老王和他谈,谈完以后家也不回,现在找不着人。”
苏沫心里开始发慌,没做声。
赵祥庆认真道:“当时提名独董,高层不是没有争议,与公与私,他完全可以反对,但是据我了解,他投了赞成票,我估计,这事就连王亚男都没想到……”
苏沫再也待不住,起身说:“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下了楼,上车拨电话,却再也拨不通。
夏日将至,夜空深远,零碎星光闪烁,若隐若现,更显寂静无边。
王居安坐了一宿的火车。
临时起意,买不到机票,也找不着卧铺,他不记得以前是否坐过这种绿皮火车,他的回忆里呈现出茫然状态,仿佛一个断层,而曾经,他刻意忽略这个断层的存在。
此时,刺眼的灯光,呼噜阵阵的邻座,杂乱而浑浊的空气,夜里昏暗的站台,又像是无形的命运之手营造的颠沛流离的梦境,无数次,他希望自己只是在一场不知谁的梦里,醒来后,一切照常。
火车途经数不清的城镇站点,到达目的地时已艳阳高照,王居安抬头看去,站台旁的矮楼上支起的两个油漆斑驳的红色大字:云岗。
相比其他乘客的肩背手提,独他两手空空,浑浑噩噩之际,像是迷失旅途的过客。
火车站外边就是一条笔直官道,尘土飞扬,城乡结合部风格的建筑林立两旁。到了公交站台,却一直无车,旁边一个开三轮摩托的问:“你去哪里?”
“庙山。”
那人嗤笑:“去乡里你坐公汽?几天也到不了。”
“还有多远?”
“要看你到哪个湾子,我开过去至少五十分钟。”
“路熟吗?”
“熟,不讲价。”
王居安上了车,后座狭小,他弯腰曲背,一路颠簸,黄土拂面。
越往前行路越窄,道旁的白桦树被成片农田代替,坑洼小道从繁密枝叶处向远方延伸,连接起数撞灰扑扑的矮楼。那人把车横在一滩水洼前:“过不去了,前面就是吴家湾。”
王居安给了钱,仍无让人找零的习惯,穿过坟场田野,一路问过去,瞧见旁边的树荫下坐着位老人,跟前是一爿菜地,不远处一个农妇在地里摘菜,手掌宽厚粗糙沾染泥泞,地里的菜却鲜嫩水灵。
那农妇听见脚步,回头看见外乡人,道:“往前面是农家乐,但是我们这里菜便宜,留着自家人吃的,不放农药,您买些过去让他们做。”
王居安道:“我不买菜,”他看一眼轮椅上的老人:“怎么手脚都给绑上了?”
农妇像是被人问惯了,头也不抬道:“老年痴呆,不绑着他会到处走,一把老骨头要是掉进田里不得了。”
王居安问:“一直这样?”
“年前还好,现在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也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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