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上,只是下面的锦褥太过厚重,只听得沉重的一声闷响,小太监头垂得更低。
“太后娘娘,我家主子乃是后宫之主,虽然现在没了凤印,可身份还在,便断断不会允许这般祸乱宫闱的事情存在!”
小太监忽然抬起头,双目通红,捏起小拳头大义凛然道:“奴才虽然只是个太监,却也知道何为规矩。太后如今做了这等事、莫不是还要等到皇上下旨才认罪肯伏法么?君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与宫外之人私通本就是一个死罪,太后自己难道还不清楚么?!”
小太监这话说的声如洪钟,慈福太后气的浑身颤抖,她抖着手指狠狠地指着小太监,“哀家根本就没有与宫外之人……”私通……
飞矢来的一支银针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倏忽刺入太后的喉腔,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番情景在众人看来,只当她是被说得哑口无言了。
横梁上戴着铁面的黑衣人抱着怀中的剑随意摆弄着手上的一把银针,个个儿银光闪闪,黑衣人露齿一笑,又从指间倏忽弹出一只银针,转瞬即逝,随即消失在梁上。
吸取太后这种没有斩草除根、最终含恨且即将暴毙事件的经验,皇宫里、对待敌人,就要不留后患。
不单是皇帝想让太后去世,他身为一个从太后身边转投向皇帝的影卫,更想让太后消失、他才会没有后顾之忧——
影卫的存在,可是最怕被人惦记的……尤其是像太后这种有手中掌握着一定权力的人。
太后的“哑口无言”使得侍卫首领微微叹了一口气,也难怪太后会想找面首、毕竟先帝爷去了这么多年了、难免少个男人。如今看来太后这般表现,恐怕最后也是真心悔过了……只是做了就是做了,悔过也毫无意义。
侍卫首领这边想东想西,却愣是没理解到太后怎么会变的如此的“不正常”,他乐呵呵的拍了拍小太监的肩膀:“你小子性格不错,叫什么名字?”
“奴才是昭阳宫的小勺子。”小太监连忙弯腰回道。
侍卫首领对他点了点头,挥挥手直接令人封锁了整个素心殿,小勺子看了一阵,抽了个机会钻了出去,这才慢吞吞的走向昭阳宫的方向。与此同时素心殿殿外的花丛中窜出一道人影,紧紧坠在小勺子身后。
“小勺子公公,回来了?”昭阳宫外守夜的宫妇显然对小勺子比较熟识,两人寒暄一番,这宫妇便让小勺子进了宫。
那身后坠着的身影身形微微一顿,眼睛微眯,看向宫殿上“昭阳宫”三个大字,藏在夜色下的口中轻轻吐出几个字:“居然是....皇后....”
养心殿中,宝妃脸色苍白的被安置在床上。
事实上这已经是宝妃进宫以来.....第三次发生意外了。
前两次好在还有迹可循,第一次是中箭,第二次是落水,可这第三次却任是绍宣帝想破脑袋也没明白,怎么好好地宝妃就晕了呢?
——难道是中毒?
绍宣帝很快找出一个最为合适的解释,只是倘若有人想要越过养心殿给宝妃下毒,可谓是千难万难,更何况谁有那个胆子对养心殿投毒?分明是不想活了吧!养心殿皇上住的地方!
对高狩来说,高狩皇帝的一条命比千万人来的都重!
这个时代还没有什么“小能载舟,亦能覆舟”的说法,这里只有征战!谁军队力量大,打的下广袤的土地,谁就能养得起百姓,百姓也便愿意跟着你。高狩如今国土不断扩张,倘若这时候有谁不长眼在皇上身边投毒,恐怕活着被分尸也不为过!
于是....绍宣帝彻底的凌乱了。
被安德礼急急忙忙扯来的依然是王太医,他一身爽利的便服,一看便是被从家中挖来的,两只眼底呈青色,眼皮通红肿的厉害,一进来便是哈欠连天....王太医抽抽被冷风吹得直流的鼻涕,他的老天,这玉妃娘娘又病了?这次又是中箭还是“小产”了?
王如柏现在撒起谎来基本是脸不红心不跳,他出宫入宫逢人便说起宝妃娘娘小产之事,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如今整个宫里没人不知道皇上最宠爱的宝妃落水小产了,甚至连内务瘵的太监都在宝妃的档案上记了关于“小产”的重重的一笔。
随手把药箱放在一边,王如珀熟门熟路的给宝妃娘娘腕下放好脉诊,小心的搭上这奶白细腻的手腕。
绍宣帝静静的站在床前。
王如柏“嘶”了一声,深沉的道“宝妃娘娘这脉象....快,脉如珠滚,嘶....”
“什么意思?”绍宣帝沉声问道。
“简而言之,就是...皇上您看...”王太医觉得自己有必要仔细的解释一下,“虽然这月份有点小,换做旁的人必定是诊不出来的”,他小心的托起宝妃的右手,无名指,中指和小指均搭于其上,道:“这是‘寸’,这是‘关’,这是‘尺’。”
王太医松开手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呦由寸至尺,脉象虽然浅些,却隐隐行如流水,俗话说‘滑脉如珠滚滚来,往来流利却还前,停食氮气胸中淤...’”
“说人话!”绿宣帝皱紧了眉,这种专业术语他根本听不懂好么,明知道自己在意的女人身子有了什么毛病,却愣是被医生咬文嚼字的哄着,换了谁都胸口冒火。
“是是,恭喜皇上,宝妃娘娘这是有孕了。虽然月份尚浅,脉象不明显,但是臣对自己的医术还是颇有自信的...”
听闻此言,绿宣帝恨不得一掌拍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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