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放下茶碗,笑问道:“卞卿,不知是何事,要劳烦秦堡主呢?”
卞留安命助手继续点算,他拿了新银票样板底根,奉上,并小声说明银票抬头印花的象征意义。
二皇子瞧后,笑笑,把票据推回他手里,道:“四海皇庄百年信誉,所出银票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卞卿多虑了。”
卞留安退回原位,二皇子以一种聊天似的口吻,问海林钱庄管事:“秦管事,小王想请教,这银票上的抬头花印,是否真如卞卿家所言,有特别的含义?”
海林钱庄的管事笑推一声不敢,道的确有特别含义,不同的印花样式代表票据的不同用途。
“殿下息怒,殿下有所不知,本庄准则,所有票据由总庄统一制度出据,格式统一,花式统一,管理统一,全国统一通兑,是为统一票据。本庄所出票据抬头印花定式由来已久,种类繁多,按面额分五十两、一百两、一千两;还有超限额与无限额两种专供皇室。按用途分通兑银票、保汇票、承息票;按地区分山地票、海蕃票、胡人票,这个分类比较细——”
“够了!”二皇子火大地喝止。
海林钱庄管事微行礼,不语。卞、夏等人进言,请殿下息怒:不管顾家后人有没有死绝,当务之急,是收讫所有税款,打点军需物。
二皇子敛住怒火,示意户部官员继续。
双方交割完毕,卞留安收妥新银票样本,海林钱庄管事退下。
二皇子等人也离开秦家堡大厅,回到住所,他问左右,有无约到秦小姐。
侍人回道:“秦小姐携卞夫人与秦夫人听玄天大师讲经去了。秦小姐还道,二殿下办完事,还请早些回京。”
二皇子面孔扭曲了一下,问道:“还在生气?卞卿,你问问香凝,到底怎么回事?”
卞留安道:“回二殿下,秦小姐是听了他人的进言,方疏远殿下。”
这个人,便是那个无凭无依却顺势算计了有生子大功的秦堡七夫人一把的落难孤女。
“鹰花银票,雪莲、雪貂,好一个天山来客!”二皇子断定,那个必然是没死的顾家女。如此嚣张,不遮不掩,把天家威严视若无睹,还真当现在是郦山侯府掌权时么。
二皇子神色y沉,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昨日午时,秦堡主已将那女子送离秦堡。”夏侯雍报出最新消息,现在要追也追不上了。
其他人也纷纷进谏,不管那人是否为顾家后人,既然秦家堡要保,只做不知了,免得坏事。没见东厂都督袁振送完贺礼就直接打道回府了。
二皇子从善如流:“诸卿所言有理,那,就回京吧。”
众人也没什么要收拾的东西,以起解税银为要,提前走人。秦家堡派人护送,离开西岭区。
二皇子、夏侯雍等人与押银队分道,到西北火岩谷走一趟,继续。
卞留安与户部官员继续押银回京复命,他相信不日上年度税款就能全部归缴国库,陛下必然出兵平匪,他请二皇子不要错过回京时间。
却说顾家琪一行经关东要道中心小镇,途中下车透气。
秦嶂送小夫人主仆进自家客栈后,去停马车。顾家琪和三月刚坐定,就给人套黑头巾掳走。不久,两人被关进一个安静的地方,有股腌酸菜的味道,又混有酒气,顾家琪判断此处应该是某个酒家的贮藏室。
三月呜呜地挣扎叫,轻泣;顾家琪靠过去些,权作安慰。三月慢慢止哭,两姑娘紧紧缩在一起,无声地相互定心神。
嘎吱嘭当重响,三五个人踩着重重的步子走进来,摘掉两人的头罩、嘴里塞物。
看清绑匪,三月失声叫道:“二皇子!”
顾家琪满脸怯懦,从发帘后面,看人。几个锦衣卫打扮的侍从簇拥二皇子、夏侯雍以及邱庭复,经二皇子礼贤下士地三请,这娃又回到二皇子派的怀抱。
“原来你真是恶人,大小姐不选你做夫婿真是太明智了。恶人!”三月义愤填膺地怒骂。
有侍卫上前,啪地甩她一记耳光,二皇子微笑,眸色深沉,道:“看来真没冤枉你们,敢坏小王好事。”他头微扬,笑问道,“你们,谁先上?”
“殿下,那属下就不客气了。”侍卫笑道。
“你们要敢动我家小姐一下,不得好死!”三月踢腿尖叫,红着眼眶骂道,“你们会有报应的,禽、兽、畜、生!小姐,三月对不起你,三月先走一步。”
“不要!”顾家琪扑上去阻拦,男人改抓撕她身上捆绑着的绳索和衣服。三月也不寻死了,反护住小姐,又踢又骂。
关键时刻,夏侯雍踢走欺女的两个侍卫。
顾家琪似不知情况,哭叫挣扎:“不要,走开,救命~”
夏侯雍抓住女孩乱舞的手掌,捏着那纤细柔韧的手指,如此特别的触感,他怎么可能忘记。蓦然,他的眼与她的眼对上,像温驯小鹿一样湿润的大眼眸,充满惊惧与害怕,流着泪在祈求他,就像那时,那天,那年,那月。
顾家琪飞快地低下头,好似怕他看出来的样子。
夏侯雍扳过她的脸,扣住她的下巴,眼神诲暗深沉。
如果,早知道会变成这样,那时候,他还会不会那样地冲动?
二皇子奇怪地唤道:“夏侯?”
夏侯雍深深地看她一眼,他起身,到二皇子身边,道:“殿下,臣以为此事有蹊跷。”
二皇子笑,神情玩味,道:“该不会是夏侯心软了吧?”
夏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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