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请,世子妃请,县主请,二姑娘请。”
绮年立刻感觉到赵燕妤冷冷的目光,显然,恒山伯夫人把她摆在县主前面,又惹得县主不悦了。不过在人前赵燕妤还是装得不错的,除了盯着绮年的目光冰冷之外,对谁都还是带着点笑意的。她和赵燕好照例又穿着相似的衣裳,只不过一个是洋红色,一个是银红色,衣裳料子也有所差异。在外人看来,郡王府真是妇慈姑孝,姐妹情深。
“夫人今日真是大喜了。”秦王妃的应酬话素来说得滴水不漏,声音又轻柔温和,谁听了都觉得舒服,“新婿可是皇上亲点的状元郎,十八岁的状元,便是整个大宋朝都没有出过几个呢。”
恒山伯夫人顿时笑眯了眼睛。其实她开始是不怎么看好这桩亲事的,可是恒山伯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之前张家的亲事已经被她搞砸,倘若这次再不成,就把郑瑾送到庙里去做姑子算了!这话吓着了恒山伯夫人,想想女儿也十七了,再不嫁就要成老姑娘,所以勉强同意了。
后头两家定亲过礼,恒山伯夫人也见着了这位女婿,发现他文采fēng_liú年轻俊秀,倒是个好人选,加上郑瑾自己在屏风后头也看了,觉得满意,恒山伯夫人这态度就顿时扭过来了。虽然说女婿如今才只是个六品,但丈夫已经教育过她: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只要扶持得力,这个状元女婿将来前程远大。既然如此,恒山伯夫人自然是高兴的了。
“王妃真是太夸奖他了,不过是侥幸罢了。”恒山伯夫人嘴上说着谦虚话,眼睛却不由得往绮年身上溜。苏锐是郑贵妃硬生生从绮年手里抢来的侄女婿,但绮年之后却立刻得了郡王府这门亲事,于是今日这见面不由得就有几分尴尬了。恒山伯府本该得意的,可是绮年如今是郡王世子妃,连恒山伯夫人见面都要行个礼,郑瑾出嫁之后却不过是六品官的妻子……
“夫人太谦了,若说侥幸,有侥幸中进士的,还不见侥幸中状元的。”秦王妃笑微微地边说边行,连裙角都没有一丝掀动,让绮年在旁边看了真是只能赞叹——这是门功夫啊,至少她现在还没学得到这么精湛。
恒山伯夫人今日忙得很,即使秦王妃身份再尊贵,也只能引到席间陪着说几句话,就得告罪出去招待别人的客人了。不过秦王妃也不缺人说话,才一坐下,就有东阳侯夫人带着秦采迎了过来见礼,又要与旁边同席之人寒喧,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这位就是世子妃?”绮年刚刚坐下,p股还没坐稳椅子呢,旁边就有人发话了。
秦王妃微微一笑,给绮年引见:“这是户部尚书夫人。”
绮年微笑起身行了个礼,发觉盯着自己看的绝不仅仅是一位尚书夫人,简直半个大厅的客人都在看这边呢。
“果然生得端庄,礼数也好。”户部尚书夫人啧啧称赞了几句,对着秦王妃笑,“你亲自挑的儿媳,果然是错不了的。”
顿时席间响起一片附和之声,大意就是秦王妃慧眼识珠,虽然绮年出身不高,但秦王妃就是透过她的出身看到了她的心灵美云云。绮年一直微微笑着,稍稍低下头,似乎对众人的夸奖有几分不好意思。其实最别扭的才不是她呢。
赵燕妤的表情确实有几分古怪。她是跟未出阁的姑娘家坐在一席上的,跟这边一样,姑娘们也对新出炉的世子妃十分好奇。绮年的交际圈子并不大,没见过她的人不少,所以颇有几个开口向赵燕好打听的。赵燕妤坐在那里,听她的庶姐一声声地说着绮年的好话,恨不得大吼一声全是放p!可惜听着秦王妃那边的奉承话,她再没脑子也知道这时候打绮年的脸就是打了她母妃的脸,所以尽管快扭烂了帕子,她也只能跟着笑,不能说赵燕好是在胡说。
这么干坐了一会儿,绮年觉得脸都要笑僵了的时候,终于看见熟人了。永安侯夫人带着阮盼和孟湘走了进来。
若说这京城贵妇中谁最得意,秦王妃得数一个,但还不如永安侯夫人,因为秦王妃是继室。所以永安侯夫人一进来,众人又都忙着奉承她去了。永安侯夫人大大方方寒喧见礼之后,笑对阮盼道:“跟你表妹说话儿去罢,跟着我倒拘束。”
阮盼先是立在她身畔替她端了一杯茶,这才过来找绮年,于是又惹起众人一番夸赞,纷纷恭维永安侯夫人有这样孝顺的儿媳。
绮年不由得自省。比起阮盼来,她好像还真是有差距哩,至少在外人面前,她不像阮盼这么对秦王妃伺候周到。要改进!
“表妹过得可好?”阮盼今日穿着杏黄色绣玉兰花的小袄,石青色挑线裙,头上戴着赤金珍珠头面,打扮得如往日一般雅致又不失富贵,可是细看一看,脸上的笑容里似乎带了些什么,终究是不如未嫁前的轻快了,“听闻世子已然出门了,想来当日伤得不重。”
绮年还是很欣赏阮盼的。典型的大家闺秀,头脑清醒又识大局,难得阮夫人居然能生出这样的女儿,想必是阮家老太君的教导起到了更多的作用。永安侯夫人能挑上这样的儿媳,也是极有眼光的。
“多谢表姐关心。当时世子其实是受了惊吓——表姐定也知道的,世子幼时曾经坠马——至于伤势倒并无大碍的。”
“那便好。”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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