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表嫂回来了?”绮年有些诧异,“送信过去也没有这么快的;哦,是在外头的任满了吧?”结果一回来,就遇上丧事。吴知霄是长房的承重孙;照例也得丁忧一年的,如此一来,吴家只剩下一个吴知霆不必丁忧了,霎时间就变得势单力薄,吴家人能高兴得起来才怪。
“奴婢瞧着,来吊唁的人倒是不少的。”如鹂歪头想了想,“东宫里还派了人过来呢。哦,听二舅太太身边的红罗说,宫里太医们诊过了脉,说惠良娣这一胎八成是个男孩。”
“嗯,总算是件好事。”真能生个皇子,将来太子登基了吴知霞至少是个妃位,对吴家也算是助力了。
“听说乔表姑娘在老太太的灵堂上哭得昏了过去。碧云姐姐说,老太太手里剩下的东西大都给了乔表少爷,比给霄表少爷的都多呢。”按说做为承重孙,吴知霄在继承遗产上有优先权,大头都该给他才是。
如鹂一脸忿忿:“听说老太太临终的时候还拉着舅太太,说要赶紧给乔表少爷定门亲事,将来岳家也能扶持一把。哼,碧云姐姐说,老太太八成是看着雱表少爷的岳家是侯府,也想给乔表少爷找这么一门亲事呢。从前就说,乔表少爷读书比雱表少爷还强,将来一定是有出息的,这亲事定要好好地找。”
“算了,人都去了,不要再提了。”颜氏办的这些事确实叫人不舒服,可是终究人也死了,绮年也不大愿意讲一个死人的是非,“就是又要难为了舅母。”这亲事要是结得乔连章不合心意,少不了最后都是李氏的不是。
如鹂把嘴一撇:“横竖舅太太要守孝三年呢,乔表少爷若自己有出息,这三年里考了举人进士的,自然有好亲事;若自己没出息,也怪不得舅太太。”
绮年笑了起来:“难得你也能说这么有道理的话。好了,辛苦你一趟,回去歇着罢。”
“王妃——”如鹂却还不走,小声道,“奴婢听说,立秋跟丹园那边的豆绿……”她如今住在外边,虽然每日也是进来当差,总归不如当初做丫鬟的时候消息灵通了。
“嗯?”绮年微微扬扬眉毛,“立秋和豆绿怎么了?”
“立秋真的看上豆绿了?”如鹂睁大眼睛,倒逗得绮年笑了起来:“你那是什么表情?立秋看上豆绿又怎么了?”
“可是豆绿是那边的人,立秋怎么能背主!”如鹂义愤填膺。
“你这丫头倒会给人扣帽子。豆绿又不是从秦家带来的,再说也没做过什么,立秋怎么就成了背主了?”绮年笑吟吟地看着如鹂,到底把如鹂看得急了,撅着嘴嘀咕了一句:“放着好的他看不上,豆绿不就是模样生得好些嘛……”
绮年假装没听见,如鹂磨蹭了一会儿,到底忍不住凑上来又是要替绮年篦头,又是要替绮年按摩肿胀的脚踝,惹得绮年笑了:“到底想说什么就痛痛快快地说,做什么还要先讨好我?想必不是什么好话。”
“是好话是好话。”如鹂只差摇尾巴了,满脸堆笑地道:“王妃,你看如鸳年纪比我还大几个月呢,是不是也该给她找个人家了?”
“是应该啊。”绮年忍着笑,“我早说了,你们自己有了中意的人就来与我说,我自然替你们做主。可是如鸳没说她有中意的人哪。”
“那——”如鹂嘿嘿一笑,“王妃看立秋怎么样?”
“嗯?”绮年挑挑眉毛,“如鸳不是一直说立秋太油嘴滑舌么?”
如鹂抓耳挠腮:“其实也没有……乍看是挺油嘴滑舌的,可是他是伺候着王爷在外头办事的,嘴不会说怎么办呢?要是像我家立夏似的,一定把事情都办砸!”
绮年忍不住大笑:“哪有你这样贬自家人的!”
“不是贬哪。”如鹂急了,“我家立夏是做护卫的,能打就行了,跟立秋不一样。奴婢是想啊,与其出去找,还不如在府里找一个,知根知底能放心呢。可是别的院子里未必跟咱们一条心,还是王爷身边的人更合适。立冬呢,听说是家里早给定了亲事了,那就剩下立秋了不是?”
“这可不行。”绮年故意摇摇头,“这嫁人得要如鸳自己看好了才成,别人挑的可未必合她心意。”
“这就是如鸳自己看好的呀!”如鹂一急就说了实话,“奴婢看着这些日子如鸳总是闷闷的,定是因为这事!那豆绿有什么好的,再说,再说豆绿还是丹园的丫鬟,那边肯定不会答应的。”
绮年笑了,不再逗她:“这事啊,如鸳自然会来跟我说的。”
“如鸳未必肯说啊……”如鹂嘀咕,“她定是怕让王妃为难嘛……”
绮年在她的大脑门儿上戳了一下,这丫头成亲之后把刘海梳了上去,脑门倒更好戳了:“呆丫头!知道你热心,就是这张嘴啊,总不能让人放心。好了,跑了一天也不嫌累,快回家去给立夏烧水做饭吧,我自有道理。”如鹂虽然长进了,嘴还是有点快,有些事绮年也不好告诉她,毕竟知道的人越少越保险些。
如鹂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绮年坐在屋里笑了一会儿,谷雨就进来了:“王妃,立秋侍卫求见。”
“嗯,说曹c曹c到,叫他进来吧。”
立秋进来先行了个礼:“王爷今儿不能回来用饭了,叫小的来回禀王妃一声,别总等着。王爷还给王妃买了马蹄糕,叫小的先送回来。”
绮年瞥一眼他腰间:“带上豆绿送的香囊了?”
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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