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微微整理了一下思路,眺望长江,淡然说道:“自古便有以水来形容女子的说法,冬日长江千里澄江似练,平滑如镜,远山近景皆为白色,倒映在水面,便似着上一件雪白的衣衫,微风轻拂,水面鳞波荡漾,犹如衣袂在风中飘动纷飞……”
周雅芙以及张百年望向水清影,果然见水清影一袭白衣在风中衣袂纷飞,水清影俏脸微红,但被面纱覆盖并未被余人看见,六郎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今日阳光柔和,映s在江面之上,有如善睐的明眸熠熠生辉,顾盼之间便有融冰化雪之力。阳光照s江面,引起微微水汽升腾,形成一片氤氲的雾气,这不如同姑娘面上的薄纱,隐约中透露出朦胧美感,让人无限神往!”
水清影俏脸再次一红,目光不敌六郎的眼神,转头望向江面,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胸膛之中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张百年也明显看出了水清影和六郎之间略带暧昧的关系,嫉恨交加,轻哼了一声,也别过头,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妙哉!”周雅芙抚掌打破了场面上的沉寂,赞道,“六公子以江水喻人,虽非独树一帜,但能述说地如此详尽而又合情合理,六公子也算是第一人了。六公子的文采让人佩服,今日难得一会,我兄弟不才,欲与六公子切磋一番,不知六公子意下如何?”
“若是不敢,我们也不会勉强的!”张百年终于等到表弟说这话了,他的精神立马提了起来,有表弟的文采为后盾,他说话也有底气多了。
六郎淡笑道:“文士切磋,这是常有的事,有何敢与不敢的,就算技不如人,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我可不像张兄这么耿耿于怀。在场的都对文词有了解之士,清影姑娘可是被成为秦淮第一才女,自然对诗词也颇为了解。在下有个提议,我们在场四人一起切磋品评,如此更热闹些。大家以为如何?”
水清影微微点头,张百年和周雅芙自然也不会反对了,六郎问道:“周兄以为我们以何为题呢?”
周雅芙笑道:“本来我们身在千里长江之上,以长江为题最为合适,但我想大家听过六公子‘滚滚长江东逝水’一词之后,余者很难再超越此词,因此还是换一个话题为好!”
周雅芙环视江面,见远远地江面上有一叶孤舟,舟上似有一个钓叟在临江垂钓,这情境,仿佛走入了一副宁谧的山水画之中,让人不由地心旷神怡。周雅芙指着孤舟说道:“如此,我们便以江上的小舟为引,以《渔歌子》为韵,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众人也都没有意见,水清影着晓兰将瑶琴从屋中拿出准备和韵,又叫人端来一壶热酒,供众人助兴。
渔歌子这一词牌名乃是中唐名士张志和首创,流传甚广,也以他所做的那首“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最为人所众知。
悠远恬淡的琴声响起。“谁先来?”六郎望了望周雅芙和张百年。
“我先来吧!”张百年自信满满地站起身来,走到船舷边,和着水清影的琴声缓缓吟诵道,“饱则高歌醉即眠。只知头白不知年。江绕屋,水随船。买得风光不著钱。”(对徐积公子说声抱歉,这里让张百年盗用你的词了。)
张百年不愧是滁州才子,虽然由于之前被六郎掩盖住了锋芒,没能表现出什么出彩的地方,但是这一首渔歌子立刻让众人对他刮目相看,词中洋溢着年少的洒脱不羁与微微的田园风光,对于女孩子有着相当大的吸引力。要不是此人妒忌心太重,加上六郎知道此人日后不堪重任,恐怕两人的关系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紧张。
张百年吟罢,水清影双手抚琴,欣赏地说道:“想不到张公子之词如此洒脱通透,清影佩服,尤其是江绕屋,水随船一句,果然好意境!”
张百年得佳人夸奖,自然面露得意之色,他等这一刻可是等了许久,为了能露脸他这几日可是天天百~万\小!说。他示威性地朝六郎看了一眼,同时看见表弟周雅芙脸色平静,只是微微点头,连忙收起得意的样子,咳嗽了一声,微微挺直腰背,做出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对水清影道:“有感而发而已,清影大家谬赞了,清影大家也是知文识律之人,不若也和上一首,与大家共赏?”
水清影恬静地说道:“既如此,清影也不矫情,适才清影的确也有所感,便和上一首,与众位共享。”
水清影看似无意地瞥了一眼六郎,才将目光转向江面,望着江上的一叶扁舟,玉手微抚,口中缓缓地吟唱道:“浪花有意千重雪,寒梅无言一枝春。一壶酒,一竿身,世上如侬有几人?”
水清影似有所感,反复吟哦两便之后,曲调这才减缓,慢慢地停了下来。
词句典雅秀丽,娓娓道来,尤其是唱到最后两句,一股淡淡地惆怅油然而生,六郎不知为何心神一颤,为她词中的些许无奈而感动。忽然,他似乎品出了一丝别样的韵味。
浪花有意,寒梅无言?
不会是在对他暗示什么吧?六郎颇有些自作多情地想着。
水清影一曲作罢,三人自抚掌叫好,虽然此词的意境风味可能比张百年的稍有不如,但也算是一曲难得佳作了。
张百年和水清影所做之词都颇为不俗,按照一般观众的心态来讲,自然是觉得越是后面的水平越高,而两人的就如此之高,让六郎和周雅芙也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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