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放?弄残他们?”
这三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来回转动着,屋子里鸦雀无声,大家都在等着我做出最后的决定。
早知道如此,当时就应当在战场上将他们直接杀死,也省去这么多的麻烦。
我透过窗户朝屋外望去,现在已临近傍晚,晚霞在给大地镀上了一层丽的金装,经过一天暴晒,昨晚暴风雨后遗留下来的积水早已蒸发殆尽。
安达应当已经处理完那些伤兵的事情了吧?或者还在为那些伤员疗伤呢?
“大人?”看到我的样子有点失态,奥维马斯在边上轻轻地提点道。
我应声望向奥维马斯,阳光从西边的窗子里s入,映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脸染成了古铜色,一时眼花,我差点把他当成了比利亚叔叔。
“要是叔叔在,他一定会要我屠杀战俘;如果是安达的话,她肯定不喜欢我这样做。”
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在个人的情感和理智这两方面,我最终选择了理智。
“老大,放了他们吧,太残忍了点。”波尔多和我从小一块长大,看到我的脸色,他已猜到了我心中的想法。
“就这样吧,最省事的方法,杀!”我没有理会波尔多,右手一扬,将桌子的一角切了下来。
我下这个命令时很坚决,可是心却很痛,为什么人生总是要有这么多痛苦的抉择呢?
“安达要是知道我下令屠杀战俘,她会怎么想?”
※※※※
四千多名战俘集中在一片没有半点树荫的空地上,双手反绑,被分成十几个组看押着。被俘之后,他们已整整一天水米未进,加上又在日光下暴晒了一整天,个个全都萎靡不堪。重装步兵手持厚盾,围成一个个的铁桶阵已将他们分割包围起来,在步兵的身后是三排的长矛兵,两排的弓箭手,最后是黑魔法师。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在数十秒内解决这儿所有的战俘。
为那些伤员疗完伤之后,由于过度疲倦,安达早早地就睡着了,她并不知道屠杀战俘之件事,而我也不想让她知道——我下了军令,严禁任何人打扰安达,也严禁任何人将这件事告诉她,一切都是瞒着安达偷偷地进行着。
纸是包不住火的,安达迟早会知道这件事,但我已别无选择,我是最高统帅,任何一个命令都应当是为全军着想,而不是为个人的情感。
到时候我该怎么向她解释这一切?道歉吗?讲道理?还是死不认错?
望着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我不停地问自己这个问题,杀了这些战俘之后,我该如何面对安达?
他们现在是怎么想的?
我把目光一一地扫过身边的将领:壁虎终究是壁虎,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是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娜依秀和隼人的脸上则流露出不忍的神态;罗兰德则是保持着他惯有的镇定与冷静;至于虎特,他对我说他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并没有跟来。
“波尔多呢?他到哪儿去了?”我发现人丛中少了波尔多,问身边的人道。
“波尔多大人他刚才急急忙忙地跑走了。”我的跟班胡安回答我,看到要屠杀这么多的战俘,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急急忙忙?”我感到有些奇怪,隐隐约约地,我猜到了波尔多干什么去了。
“快点动手吧,小心夜长梦多。”听到胡安的话,奥维马斯转过头来对我说道。
“夜长梦多?”
奥维马斯这么一说,我已猜到波尔多做什么去了,我朝奥维马斯点头示意了一下。
“动手!”随着一声令下,弓弦的响声拉开了屠杀的序幕。
先箭雨,然后是大规模的雷电魔法攻击,短短的几秒内,千余条人命化为乌有。俘虏们在这个时候开始反抗起来,可是手无寸铁,双手被缚的他们在武装到牙齿的人类士兵面前只是一只只扑火的飞蛾,很快就消失在铁血的海洋中。
“不……”
在无数死亡的叫喊声中,我隐隐约约地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呼唤。
我寻声望去,发现波尔多正抱着一个人从空中朝我这儿飞过来,声音就是从那儿传来的。
“是安达的声音?该死的波尔多!”
波尔多扇动着翅膀落在我的面前,他还没有着地,安达就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她赤着脚,没有穿鞋子,头发乱蓬蓬地。由于跳得太早了,她差点摔倒在地,幸好娜依秀出手快,将她扶住了。
安达来迟了,屠杀在数秒前就结束了,刚杀完人的重装步兵现在正在把刀收入鞘中,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办事效率比帝国里的那些官僚们要高多了。
安达摆脱娜依秀的搀扶,跑到铺了一地的死尸堆里,跪下来,她从地上扶起一具死尸。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安达的眼中尽是泪花,她哭了,哭得很伤心,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安达哭,也是第一次看到她生气,生我的气。
安达的身边除了死尸之外,就是那些正抹着刀上血迹的人类士兵,在安达面前,他们全都羞愧地低下了头,因为安达曾救过他们中间很多人的性命。
“安达……”我低下了头,我不敢面对安达的目光,我感到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我和她的身上。安达象是在寻找什么似的,在死人堆中一具接一具地翻动着,她在寻找还没有断气的伤者。
最终她在死人堆里翻出了一个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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