碌于一场宴席。挂断电话时,她二话不说的拿了包走了。
长途大巴一天好几班,她顾不上吃饭坐了最近的一班,七个小时后,她回了她离开了一年多的城市。
说不清下车的一刻她在想什么,只是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她把过去留在了这座城市,此刻,那些过往无孔不入的一点一点回到了她的身体里。其实从来没有忘记过,只是一直在逃避而已。
长途汽车站人来人往,拎着大包小包的务工者,依依不舍分别的学生恋人,骚动而庸碌,丝丝缕缕撩拨着陆则灵的心。
繁华也好,萧索也好,总归成了旧梦,留在了昨夜,今天的她,孑然一身。
夏鸢敬不知道她回来,身上好几处包着绷带,叫唤着睡在床上,正和她妈妈打着嘴仗。
看到陆则灵的时候,她嘴巴张得老大,等她反应过来,立刻瞪着眼睛训斥她妈妈:“妈,你怎么回事啊!到底告诉了多少人啊!多大点事儿啊!全来了!”
陆则灵温温吞吞的走了过来,站在她床侧,“不是伯母告诉我的,晓风告诉我的。”
夏鸢敬皱了皱鼻子:“大嘴巴一个!就知道她靠不住!”
陆则灵睨了她一眼:“谁都告诉了,就不告诉我!”
“我也是怕耽误你。”她眼神闪烁。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小心?”
夏母插了句嘴:“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掉钱眼里了,非要在外头开补习班,学校里又不让她还顶风作案。急急忙忙赶着去上车!可不就车祸了吗!”
陆则灵听着夏母喋喋不休的抱怨,若有所思的看着夏鸢敬。
是夜,夏家人都走了,陆则灵留下陪床。不过刚刚十一点,医院里已经没了吵闹的声音,大家都已经休息了。
两人头挨着头挤在狭窄的病床上,陆则灵不敢动,怕牵扯到夏鸢敬的伤处。
明明也没聊什么话题,夏鸢敬却突然喉咙哽咽了,她说:“则灵,回来吧,我们一起去找你爸,一切都会好的,回来吧,这儿才是你的家。”
陆则灵难受极了,“你开补习班是为了我,是吗?”
“我只是想,如果你能在这儿供个房子,最后总会回来的。”
陆则灵忍不住眼泪,一直死咬着嘴唇。
“咱忘了盛业琛行吗?这城市里不仅有他,还有我,还有你爸,是你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回来吧,看你在外地过成那样,我觉得不安心。”
……
陆则灵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这一刻的心情,太疼了,可是却不知道哪里在疼,只觉得额角和后背全是汗。她一直刻意忘记的名字,刻意逃避的人,此刻就那么清晰的在她脑海里盘踞。原来从来没有平静过,只是命运短暂的饶了她,让时光暂停了那么几秒钟。
好短暂,短暂到她甚至来不及换一口气。
从回城开始,她就一直觉得不安,像没有穿鞋出门一样,惴惴不安惶惶终日。
撞伤夏鸢敬的人应该挺有钱的,给她住的病房是单人的,医院也是本城最好的。也是从前盛业琛住院的医院。
太熟悉了,所以害怕,每一寸都充斥着那些暴动的回忆。明明一点都不美好,她却全都清楚的记得,真是贱啊,她自己都忍不住恨着自己。
碰到盛业琛是有些始料不及的,他会喊住她,也是她意料之外的。
等她回过神来,盛业琛已经走到了她身旁。
脑子里像有一座钟被一人抱的木头撞了一下,她有些眼冒金星。
盛业琛似乎很是疲惫,眼底一片青黑,脸色有些惨白,眉头也是一直紧皱着。
“你回来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身上烟味也很重,陆则灵不由皱了皱眉,不是厌恶,而是心疼,她爱到命里去的男人,现在看上去是那么疲惫,她很想替他把眉间的沟壑抚平。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抿了抿唇,问他:“你生病了吗?”
盛业琛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是奶奶……奶奶又住院了。”
陆则灵听到这话的时候,惊得猛一抬头,竟是如同自己的奶奶住院一般难受,可是转念一想,这又与她何干。她握了握拳,又把头低了下去。
说着平常的话:“好好照顾,老人家年纪大了,病痛总是多些。”说完,她转身要离开。却不想,被一只温暖而粗粝的手握住了手臂。
像一团火,一开始燃烧着手臂,后来渐渐滑落,那么缠绵而缱绻,交缠到了她的手上。
好像是真心爱着一样,他握着她的手,她挣了两下挣不开。真难以相信,这么冷酷的一个人,手却是那么温暖,暖到,她有些舍不得放开。
他的声音渐渐软下来,几乎带着几分请求的说:“能不能……去看看奶奶?”那么沙哑的声音:“她病糊涂了,还念叨过你的名字。”
陆则灵仰着头,她害怕自己会忍不住会哭出来。四年,只有奶奶真心疼爱着她,她能坚持那么久,多亏了奶奶的鼓励,今生她没办法做她的孙媳妇,只希望来世能投到她名下,做她名正言顺的孩子,好好回报。
陆则灵吸了吸鼻子,问他:“在哪个病房?带我去看看吧。”
看到病床上的奶奶,陆则灵终于忍不住眼泪,簌簌的落着,从前眼神矍铄的老太太此刻如同一棵将要哭死的树藤,毫无生气的睡在那,不分现实与梦境的呢喃着,呓语着。有人来了也不知道。
盛业琛和陆则灵一起到了床头。盛业琛俯□子,温和而耐心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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