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收入勉强糊口。许周为惯与这类人打交道,下车后就直接向他们走去,聊了一会儿才根据从他们这里得来的消息找到了置放茶叶的仓库。
仓库里的货零零散散,有人正在张罗清仓,许周为逮着主事的人问了一阵,又晃去隔壁仓库张望,一时有些无头苍蝇,不知该如何确认对方是否送错了茶叶。
那头蒋拿关了空调,在空旷的办公室内单手做俯卧撑。深麦色的皮肤上渗着密密麻麻的汗水,肌肉喷张,一举一压间好似沉睡的火山嗡嗡鼓动,精壮的身子坚如磐石。
窗外风声嚯嚯,车流不息,鸣起的节奏与他的起伏相合。后背上的旧时伤疤深浅不一,此刻都被汗水掩盖,蒋拿规律呼吸,脑中不断运转,直到有汗延额滴至眼睛,他才停下动作,猛地弹起。
手刚伸向电话,许周为便来电了。“拿哥,我看他们茶叶应该没放错吧,仓库就这么点儿大,箱子都堆得挺清楚的,我总不好抢人家的单据来检查吧。”顿了顿,他又迟疑说,“或者叫些兄弟过来,干脆来干点儿大的?”
蒋拿走进洗手间,拽下毛巾抹了把脸,镜中伤痕浅淡,横横竖竖七八条,仍有些骇人。他勾了勾唇:“今儿就你一个人过去了?”
许周为“啊”了一声,说:“我还叫了小刘陪我一道。”
“没叫人注意吧?”
许周为想了想,说:“应该没吧,我长得有这么醒目吗?”
蒋拿笑道:“别去管茶叶了,你就把边上仓库放的货物,还有发去哪些地方,这些都给我查来就成了。”
许周为松了口气,立刻应下,片刻就用手机发来一份租赁仓库的名单,照片拍得清清楚楚,a4纸上书写着十几个人的名字。
蒋拿抛开手机,打开水龙头冲凉,冷水沁在皮肤里,浇得头脑愈发清醒。他湿漉漉的走到办公桌,又习惯性的拿笔在纸上写了起来,关键字落下,他的思路愈发清晰。
若是茶叶全部都有问题,对方没道理托一个陌生司机捎来李山,但若是茶叶没问题,又没道理会被人盯上,三更半夜全部掳走,且有组织有计划。
唯二的解释就是,当中混入了有问题的茶叶,窃匪辨识不清,一股脑儿的全搬走了。另一种可能是茶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不小心混入了其他相仿的纸箱,这便要牵扯到另外的仓库了。
茶叶仓库是七号,蒋拿的笔尖慢慢指向八号,嘴角笑意难阖,仿佛已志得意满,他忍不住低笑出声,将视线投向一个名字,“李中贵”——沈纶的司机。
彼时姚岸正搬着纸箱去车间,单手托着箱底大汗淋漓,姚母打来电话说:“我想了想,还是把你姐姐的嫁妆拿出来吧。”
姚岸一怔,停下了步子,涩涩道:“就算拿出来,也不够赔偿的,我们再等等,也许警察一会儿就能找到他们了。”
姚母叹气:“我就从来没见过被偷的东西能找回来的,咱们这儿的警察什么时候干过正经事儿了?别抱希望了!”
赤日炽闷,挥洒的强光逼得人睁不开眼,姚岸突然觉得疲倦,父母辛劳了半辈子,到最后却将所有积蓄丢在了这种地方,她暗恨自己没用,挂断电话深呼了几口气,水光渐渐逼回,她挺直脊背,继续往黑幽幽的车间走去。
车间里的女工正在聊八卦,“晓琳真的和货运公司那个混混好上了?”
“可不是嘛,昨天晚上就听见她房里在吵架,我估摸着她老公看样子是知道了。”
姚岸心中一凛,不由脱口:“混混?”
那几个女工与她交好,招她近前耳语:“就是蒋老板身边的一个手下,成天往这里跑,居然跟晓琳好上了。”
姚岸下意识的想到了许周为,一旁那人接口说:“和许大哥走得挺近的,那人好像姓刘。”
姚岸扯了扯嘴角,不再好奇,将纸箱交给了一个大姐,叮嘱了几句后垂眸半响,她突然问道:“对了,我之前一直觉得奇怪,蒋老板为什么这么喜欢我们厂啊,听说他在李山镇的生意做得很大。”
那大姐挥了挥手偷笑:“听说他跟我们公司里一个女的有关系,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搞不好就是盯上了人家,才专门跑到这里的。”
姚岸面色一赧,有些尴尬,又听另一个女工说:“你当是电视剧啊,我才不信这个咧!”她撇了撇嘴,“可能是这边油水特别多?他们货运公司的那几个人,最会缠在沈总身边了,还总是东打听西打听的。”
姚岸蹙了蹙眉:“沈总?”
那人点点头:“对啊,听说是沈总的运输没有交给他们,他们咽不下去这口气。之前不是有一回货车在李山镇被砸了吗,后来那司机回来偷偷跟别人说,就是蒋老板的手下干的!”
姚岸心中一震,慢慢又问:“那天沈总出货,是往李山镇的方向去的?”
“对啊,分了两批出的,第一批就被砸了,后来不还耽误了好几天,害得我们加班赶工!”
姚岸不可思议,世间还有这种巧合?她昏昏沉沉的走回研发室,路上思绪紊乱,绳头打结,隐约觉得只要揪出一根头,盘综错杂的绳子就能一根根理顺了。
下班后姚岸又赶紧跑了一趟派出所,民警无奈:“你说得我也觉得有道理,那帮贼要是买得起这么贵的车,要么就是闲得慌去偷东西,要么就只能是这车也是偷来的。不过我跟南江那里联络了一下,暂时没有丰田皮卡丢车的案子。”
民警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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