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让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胁迫,“你好大的胆子,白莲教出尔反尔,就不怕本侯荡平尔等邪*教?”
余九莲勾上一缕长发在鼻尖嗅闻,遮住半盏笑,欲拒还迎。“侯爷此言差矣,教主有教主的考量,本教既与侯爷同心戮力活捉此贼,自然要共谋前路才可永绝后患,若此贼出不了京师…………”
“你待如何?”
余九莲仍玩着那一缕长发,姑娘家是似的娇羞,窃笑道:“侯爷何必动怒,当心怒火伤肝。横竖我教早被朝廷定为‘贼匪’,虱子多了不嫌痒,再多一条罪名又如何?奴是担心侯爷,永平侯府上上下下八十七口人,总不能就为这么个阉人陪葬,您说是不是呢?侯爷。”
他原站着,退后几步再坐回黄花梨木太师椅,大约气急攻心,等了许久才断断续续说道:“你…………好你个白莲教,尔等小人,言而无信…………”
“奴本就是小人,自当谨守小人本分,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余九莲答得理所当然,自认为真小人高过永平侯这位伪君子。
“时间紧迫,奴长话短说,棺木就在长青胡同西向东第三间小院中庭,奴在承安门外等着侯爷车架,若日落之前未见此棺木,奴别无他法,就只好去京兆尹处替提督大人击鼓鸣冤了。”
永平侯的手攥紧了扶手,再用些力气,简直就要将这实木扶手摧垮。眼睁睁看余九莲施施然离开侯府,却半点手段没有。上了贼船便只能任人鱼肉,身旁老义犹豫问:“侯爷,咱们就这么认了?万一真让人查出来,那侯府…………”
到底是老狐狸,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已想出对策来,“湘嫔家里不是才升官进京么?正得意着,就说是道观里做法的千年木,让运出城外交托高人,保佑湘嫔孕育龙种扶摇直上。”
老义面上一喜一拜,“侯爷英明。”
死贫道不如死道友。
景辞听见这消息,似一桶冰水闷头往下浇,回过神来时是一身湿漉漉站在雪地里,寒风刮过来,脊梁骨扎得千疮百孔。
“白苏,白苏,人呢?”她头一回如此焦急,下意识地抓紧了荷花立领,一口气喘不过来,要往何处安身?
白苏一溜小跑进来,见半夏跪着哆嗦,景辞面白如纸,先去责备半夏,“死丫头,你又浑说了些什么,把姑娘吓成这样!”
半夏呜呜地哭,脊梁骨弯了,瘫坐在地,“奴婢哪里敢?这都是实打实的消息,听说春山公公都让人拿了,京里头穿得风风雨雨,都说圣上震怒,要裁撤西厂,严办提督。”
白苏也叫惊住了,这这这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景辞醒过来,抓住她的手,仰着脸对上她,那眼神坚定,她从未见过。
“去找梧桐,让她去提督府,找个能回话的。半夏起来,拿我的腰牌去东宫找景彦,我要借三十东宫禁卫,他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桂心去马房将我的‘白蹄乌’领出来,我在承安门前奉仙楼等着你们!”
半夏反应最快,头一个从地上手脚并用爬起来,擦一把眼泪,往外跑,“奴婢这就去!”
白苏出门寻人的档口,景辞已将陆焉临行的话转过一圈,一个字一个字琢磨过来,她心中便有了考量。待白苏回来,景辞手上正握着那一支镶金嵌玉的佛郎机火枪,白苏心上一紧,悄声唤:“姑娘…………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她却只盯着火枪,定定道:“白苏,取我的骑装来。”
奉仙楼上她等来了双眼深抠,憔悴不堪的春山,没来得及哭,跪也不让跪,听她说:“我问你,你务必照实说。”
春山被梧桐按倒在椅上,忙不迭点头,“郡主尽管问,小的知无不言…………”
“你义父出事跟永平侯脱不了干系是不是?是永平侯下的手是也不是?”
春山点头又摇头,“小的只敢猜,义父走之前叮嘱小的看牢永平侯府,但…………小的没办好差事,小的该死…………该死…………”一面哭一面左右开弓扇自己耳刮子。
景辞呵住他,“要哭等脑袋落地去阎王跟前哭,甭在我这装腔。你猜你义父还活着没有?”
“活着,定然活着,这事少不了白莲教掺和,那教主与义父有旧,有求于义父,定不会轻易取他性命。”春山真被眼前这个满脸肃杀的汝宁郡主吓住,顶着一脸眼泪鼻涕,头甩得好比小娃娃手上拨浪鼓。
景辞道:“白莲教发迹于江南…………京城你比我熟悉,若要取道南下临安府,是不是走承安门?”
“是是是——”春山挣开梧桐,伏在地上咚咚咚磕头,哭得好生凄惨,“西厂的人都叫人看住了没人敢出家门,曹纯让那老贼伺机报复,这几日便不知杀了多少人…………都说义父叛国投敌…………小的没办法了…………没半点用处…………求郡主救救义父,小的来世做牛做马报答郡主…………”
“姑娘,姑娘…………”
白苏从窗口往下望,半夏领着三十禁卫,骑在高头大马上冲着奉仙楼摆手,白苏回身来在景辞耳边说:“姑娘,半夏领着人来了。”
景辞倏地起身,绕开哭泣不止的春山,“与其在此哭哭啼啼求人,不如与我下楼去搏上一把,你眼睛厉害,便擦了眼泪守在此处,见着与永平侯家扯得上关系的车马都给我拦下了,仔仔细细地搜,任他有飞天遁地的功夫,也难出这承安门!”
酉时一刻,白日将尽,虎狼伏出。将将走马上任的礼部仪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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