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银子?”
“错!三千两银子!这本是无价之宝,三千两是便宜卖了有没有!”
深衣见他漫天要价,气得额头上青筋直跳。若在以往,她肯定直接上手夺了,而今没有内力在身……哎呀陌少真是讨厌极了!
深衣气冲冲地挤出人群,打算回去找陌少帮忙,走了两步,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连忙上去一把揪住。
“南向晚!”
“哟哟,老婆!”
深衣一脚踹去,南向晚挨了她这一脚,反而嘿嘿地笑了起来:“哟哟,几日不见,我老婆怎么变得花拳绣腿了?踢在为夫身上,就像挠痒痒似的。”
深衣知道南向晚就是个油嘴滑舌的性子,最喜欢嘴上占便宜。她过去在船上也同别人嬉闹惯了,游戏心起,拉了南向晚的袖子,撅嘴赖娇道:“好嘛,你既然说是我相公,那是不是要对我言听计从?”
南向晚眉开眼笑:“对对,星星月亮都给你摘下来。”
深衣一指那个龟摊,“我看上了那里的一只长脖儿龟,你帮我弄来!”
南向晚一捋袖子,豪气道:“这有何难!老婆且看我手段!文的不行来武的!”
果然……文的不行……
那胖子老板软硬不吃,咬定三千两不放松。南向晚目露凶光,正要动武,只听见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施主这龟,是从宝林寺的放生池里捉的吧?”
这声音清远如钟,喧哗众人顿时喑了声气,纷纷让开一条道路来,深衣和南向晚反而被挤到了后面。
深衣只见到一副修长背影缓步行到龟摊之前。杏黄僧袍,紫檀念珠粒粒沉光,头颅光光的是个和尚!
众人静了一静,立即骚动起来,言语间竟是兴奋不已。
“好俊的和尚!”
“是宝林寺的阿罗舍禅师!”
“听说阿罗舍禅师慈悲为怀,每月都会来集市上买活物放生。”
“集市上那么多活物,哪里买得过来?”
“嗨,阿罗舍禅师是得道之人,佛法精深,自然能分辨六道轮回、因缘果报!”
“这摊子的龟竟是在放生池捉的?唉哟,造孽哟……”
“活该啊,人家宝林寺的正主儿找来了,看他还怎么糊弄人!”
那老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果然是被镇住了。起初还想负隅顽抗,但四面人众围得越来越多,尽皆指责,渐渐也怕了。忙双手托了那龟,恭恭敬敬躬身奉给阿罗舍,涕泣道:“小人一时财迷心窍,见这龟生得特别,便偷偷捞走了。亵渎了佛祖,求禅师帮小人在座前多说说情!”
阿罗舍宽大僧衣袖了小呆子,单掌躬身回礼道:“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能够悔过自新,功德无量。”说着,便返身要走。
深衣奋力挤出人群,扑上前一把抱住阿罗舍,兴奋大叫道:“哥哥!”
这张脸和她三哥长得一模一样,俊得出尘,正是她的四哥朱裟!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长到十五六岁,还是头一回见到活的四哥,她怎能不欣喜若狂?什么陌少,什么内库堂主,一时间全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京城举目无亲,现在亲哥哥就在眼前,深衣傻傻笑着,紧紧抱着阿罗舍的腰,仰起小脸来看他。
四哥也是头一回见到自己,应该也很高兴吧!
可、可他一脸的惊吓,还有脸红,是怎么回事?!
深衣这才想起来,四哥和三哥长得一模一样,自己认得他是自然,可他却不认识自己……唔,是她不对,她应该先介绍自己。
“我是……”
“喂!小姑娘怎么这么不要脸!快放开禅师!”
“就是!哪来的没教养的小丫头,竟然当众管阿罗舍禅师叫情郎!”
“京城里喜欢禅师的姑娘多了去了,但谁不对禅师礼敬有加,头一回见着这么不知羞耻的!”
“丢人啊……”
“哎哟佛祖哦……”
阿罗舍竟也小心翼翼地掰开她的手,后退了两步鞠躬唱喏道:“女施主自重!贫僧乃是出家之人。”
说着便快步离去。
深衣焦急要追,被南向晚一把拉住,“小姑奶奶,您这也太豪放了吧!”
深衣急得甩手:“豪放个屁!他就是我哥哥!”
南向晚道:“他是你情郎?”
深衣呸道:“情郎个屁!他是我亲哥哥!”
南向晚笑道:“真是胡说。阿罗舍自幼生长在皇宫,无亲无故的,哪有什么妹妹?”
深衣急道:“哎呀一言难尽,等会跟你讲,快带我去追他!”
阿罗舍身负轻功,似乎是有意摆脱两人的追逐,在街巷间几度穿梭,便不见了踪迹。
南向晚道:“老婆啊,怎么一两个月不见,你的轻功就弱成了这样?你跑得太慢,还是我背着你追吧!”
深衣二话不说,蹭地爬上了他的背。
路上听南向晚解释,才知道“哥哥”这个词,在京城有着不一般的意思。
“几十年前京城里流传着几套书,叫什么《呻-吟赋》《浪-荡词》的,情-事写得极好,里边儿女子唤情郎都唤‘哥哥’。一时间这称呼风靡京城,大家都这么叫了。”
深衣听得悒悒,这不正说的是她娘亲年轻时瞎写的几本书么?这回真是被娘亲给坑了!
这时才反应过来,为何此前紫川郡主叫陌少作哥哥的时候,靖国府众人是那样一副神情了。
哥哥,情郎,阿陌……呸!就你桃花儿多!
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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