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因为皮皮再也不能打网球的事耿耿于怀。
“怀秋,你是个好哥哥,舅妈知道。不然也不会把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可你要知道,这些并不是你造成的,你要把眼光放远一点,才能真正帮到皮皮。”悦农拍拍他厚实的肩膀,轻声劝慰,末了说,“你妹妹在家里,陪她吃了早饭再走吧。”
“不了,手边还有许多事要做。”他笑了一下,“假期不能再延了。”
经他那么一提醒,悦农这才想起他为了家里的事连日奔波不得不延期回部队的事,心思一定,也就不留人了。
怀秋蹲下身子,拍拍大狗的头,揉揉它厚实的毛皮,温柔地笑着叮嘱:“要听你姐姐的话,知道吗?”
说完,踩着石子路出了院子,上了车。
这一刻悦农若是知道怀秋盛宠的前尘往事,定会对怀秋此时的笑容做个附注:这个狠毒的孩子,心明明在滴血,笑得却比以往更温柔。
然,她或许一辈子也无可能知道那个笑容背后的涵义了,她自个儿身上一摊子烂事儿,哪儿有闲暇留心孩子们身上那点猫腻。
回门将自己整顿一番,她得去见皮皮了。
她原以为三堂会审之后,皮皮会老实一些,却不料皮家人拿这孩子是彻底没了辙。
你想啊,她认识的这些个孩子,哪一个不是浑得不像话?
也就怀秋和皮皮瓷实乖巧些,怀秋那是做大事的性格,圆融,有点面面俱到的意思,他爹怀甚是寒门出的贵子,怀秋背后只有盛洪驹一棵大树可仰仗,所以怀秋的聪明,多少透着些许讨好和钻营。
皮皮则是天赋过高,小时候那些顽皮淘气,那都是他没找着自己爱做的事儿发挥才智给逼出来的。
真要较起真来,怀秋并非绝对意义上的天才,皮皮才是。
也就这一点,大人们该看出来的都看出来了,回头对皮皮的喜爱也更多了一分,甚至对他寄予了比怀秋更大的期望。
说到底,皮皮若是有心,各方定然喜闻乐见,毕竟,他姓“皮”啊。
可现下,一切都被王琪那女人给毁了。
所谓覆水难收,不过如此。
悦农进了门,里头挤着好几个医生护士,四姐儿泣不成声,抱着皮皮的头恸哭,护犊之情甚浓。
“他争气是你的儿子,不争气就不是你儿子了?皮航勋我今儿个告诉你了,不管他杀人放火作奸犯科,左右都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外人来说三道四!你就是要打他杀他,也得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皮航勋被驳了面子,气得横眉竖眼,双手叉腰道:“就是你惯着他这厮才不知天高地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给我起开!今天我非教训他不可,你要不让开,我连你一并打!”
悦农往皮皮背后觑了眼,不看还好,一看也是吓了一跳,心道:皮航勋你下手可真够狠的,这可是你亲儿子!
前阵子皮航勋提了多次,让皮皮把背上那大黑翅膀洗掉,皮皮嘴巴上依了,回头却什么也没做。
这回他又把蓝蓝藏起来,简直把皮航勋气炸了,当下就拔了他身上衣服,抽了皮带,一阵拾掇。
皮皮也是个硬骨头,不躲不藏,就那么生生挨了一顿抽,只差皮开肉绽了。
四姐儿挡在他身前,无意间也挨了好几下,胳膊上的细皮嫩肉满是血红的淤痕,只她一心护着儿子,显然没感觉到身上的痛。
“舅妈!”人影绰绰的缝隙里,皮皮见了悦农的身影,忙叫住她。
一屋子人都回过头来,皮家人见悦农来了,心情十分复杂。
论起来,蓝蓝喊她一声姨妈,这亲故可不一般,皮皮沦落成现在这样,当初极力促成这段婚事的悦农也就“连坐”了。
连皮航勋也停了手,悦农毕竟是外姓,当着她的面打孩子难免落人话柄。
“悦农,你来啦,你快过来和皮皮好好说说,我,我已经快要拿他们爷俩没办法了。”四姐儿抹了把眼泪,这几天她好像一下老了十几岁,憔悴的不成样子。
悦农于心不忍,看了眼皮航勋,皮航勋冷哼了一声,提着皮带出去了。
“你们出去。”皮皮拧眉挥开身后逮着空替他上药的护士,又瞪了满屋子老小一眼,“你们也出去。”
一群人拿他没办法,摇着头散去。
“舅妈,你过来坐!”那声音急的,生怕悦农走掉似的。
悦农只好走到他跟前,和四姐儿挨着坐下,皮皮又对妈妈说:“妈妈你也先出去,我有话和舅妈说。”
“你现在这样,我怎么走得开!”四姐大叫。
皮皮不悦地皱眉,“一时半会也死不了,您别瞎操心,我命硬着呢。”
四姐深吸了一口气,这话听着觉得刺耳,却又拿他没辙,回头给悦农递了一记眼神,闷声出去了。
见四姐儿关上了门,皮皮三下五除二利落地从床上起来,那身手竟像没事儿人一样。
悦农差点失声大叫,却见他下了床,捡了自己的衬衫一挥而就,飞速扣上了三粒扣子,紧接着噗通一声朝悦农跪下,道:“舅妈,只有你能救我!”
悦农大惊失色,紧忙上前去扶,可这时的皮皮已经是个大小伙了,他铁了心要跪在那儿,十个悦农来也是扶不起来的。
“舅妈,你想听我把话说完,我再起来。”皮皮十分坚定。
悦农明显看出他瘦了,瘦得萧条。原来还有架子,现在感觉架子也快散了似的。
悦农不忍,只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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