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
梁肆有过几秒的不舒服,但很快,她便平静的转过头,看着他渐渐死去的香烟:“我当然记得。”
陈励深转过头,掐灭了烟,抬手摸摸她的头。
梁肆完全被他的动作愣住了。
“那你现在,还会怕么?”他这样问。
梁肆看向那条狭窄而空旷的胡同,那条曾经无数次出现在她噩梦当中的墙面,她本能的摇摇头。
她现在,什么都不怕,自从有了小耳朵,她就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勇敢最无畏的人。
陈励深的眼中闪过一股释然,像是封印了千年一样,顷刻间消散。
梁肆忽然觉得一阵烦躁。
而此时,他重新发动引擎,像是换了个人。
“肚子饿了吗?想吃什么?”
梁肆一头雾水,只能傻傻的点点头,不明所以的盯着他看。
陈励深,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知道有一家新开的花卉主题餐厅,你要不要陪我去尝尝?”陈励深一边倒车一边问。
“随便,都可以。”梁肆的思维有些凝固,以至于车上的安全带提醒音响起,她都没有察觉。
陈励深又重新将车子停下来,然后伸手替她拉出安全带。
这样的一个动作,让梁肆有些不自在,连忙抓着安全带,说:“我自己扣。”
两人的手不小心握住一处,陈励深的手便覆在了她的手上,他手心的温度传来,让梁肆忽然一动。
她眼神慌乱的抽出自己的手,迅速扣上安全带,车厢内的警报才安静下来。
一丝暧昧的气息萦绕在车厢里,两个人各怀心事,谁也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梁肆觉得,陈励深再也不会和她说话的时候,她却忽然听到他问:
“你胸前的徽章是纪念品么?”
梁肆一愣,低下头,这才惊讶的发现,原来昨晚别在胸前的写有“小葵花双语幼儿园”字样的徽章忘摘下来了!
梁肆心虚的将它摘下来,握进手里,胡乱的解释:“哦,这是…这是买东西赠的…”
陈励深看了看她泛红的脸颊,收回目光,继续开车,并没有再问下去。
梁肆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着痕迹的将手里的徽章放进手包里。
☆、第40章小耳朵(4)
【旦夕之间,她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这些年来,她苦心斩断的,只是,壁虎的尾。】
梁肆承认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
陈励深说带她吃饭,就真的只是吃饭而已。席间除了“味道怎么样”“我觉得还可以”这样的对话,两人基本都在沉默着。
可能是真的分开太久了,彼此之间的关系又有那么一点复杂,所以找不到共同语言是必然的。
相反的,晚上回到家,季辉打给她的时候,两人却聊了足足有一个小时。
自从约会一次之后,两个人都觉得彼此还不错。他喜欢她成熟性感,时而娇柔时而大方的性格,她满意他的潇洒稳重,有时细腻有时笨拙。
不得不说,季辉是一个很适合结婚的对象。用爸爸的话讲就是,“找个有房有车,事业稳定,不骄不躁,对小耳朵好的”。
像他们这个年纪,想要确定关系其实很简单,条件吻合者甚至直接订婚也不是没可能,三十岁左右的爱情与二十岁比起来,就像是出差与旅行,第一次游历这个地方的时候,需要花上好一番心思去兴奋,可当这种旅游变成一种差事的时候,便也无暇顾及周围的风景。
“明天去接你女儿吧?”季辉在电话中,忽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有点怕生。”梁肆知道他想要融入她的家庭,可还是会觉得太快了。
“我很会哄小孩子的。”季辉笑了笑,消除她的不安:“别担心,就当做小耳朵又多出来一个怪叔叔。”
话已至此梁肆只能也笑了:“那你这个怪叔叔可得做好功课了,我女儿嘴巴很厉害的。”
“不怕,像她妈妈就好。”季辉说。
“季先生哄女人的功夫可不一般啊…”
“以后怕是用不上了,我以后,只能哄两个女人。”
话说的很正经,却是浓浓的暧昧萦绕在耳边,梁肆坐在床上,拍着已经睡着的女儿,看向窗外。
她是初老了?
如此暧昧的言语,如此明朗的表白,她竟体会不到一丝一毫的心动,或者不心动,脸红也该有的吧?
梁肆摸摸自己冰凉如常的脸颊,透过玻璃窗的倒影看着自己的冷静。
她的沉默,让电话那头的季辉觉得煎熬,毕竟他在表白,得不到回应是一件很尴尬的事。
季辉索性趁热打铁,认真的说道:“梁肆,我是很认真的,你在听吗?”
梁肆赶紧礼貌的应了一声:“我在听的呀。”
“那我就放心了,还以为你要拒绝我而挂了电话呢,”季辉顿了顿,接着说:“其实那次你去香港,第一次见,我就觉得你挺特别的,后来和小末打听你,才知道你有小孩子了,失落了好一阵子,后来我回大陆,去深港找小末,她才说你还没结婚,我索性就拜托她,约你出来了。嗯…我想,我们都不小了,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梁肆,那么你觉得,我可以吗?”
季辉这一番话,单刀直入,没什么技术含量,却又简单明晰,让梁肆普通被人关进了小黑屋。
“季辉,”梁肆思索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你很好,各方面吧,可我并不像你喜欢我一样喜欢你,但我可以试试,你看这样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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