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换成一个成年人,铁定要陪上一截尾椎。
脊椎若是断了,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就连最霸道的爹爹都说,这年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像杨释然这种,就属于后一种。平时瞅着闷声不吭气地,但是,别忘了,咬人的狗不露齿。
当此时,利箭指心,王大胖忽然就想起了他爹的告诫。
他想示弱,可背后的兄弟们却偏偏不解风情,大呼小叫着怂恿着事态的恶化:“大哥,揍她!”
斗笠下的释然好笑地挑起嘴角。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心里有什么动静,全表现在脸上。
王大胖心虚了,却还要打肿脸充胖子。一个“名”字害死人哪。
她不想浪费时间。就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突然松开了手手指。
竹箭啸叫着朝着王大胖的咽喉疾射而去。
乌合之众们保持着目瞪口呆的姿势,仿佛一个个形状各异、姿态万千的泥塑。
片刻的死寂后,王大胖白着脸儿,抖着双腿,磕磕巴巴地惊笑道:“哈哈,没射到没射到!杨释然,你死定了!”
说话间,伸手摸了一把感觉火辣辣的颈项,却并没有发现有血迹,王大胖顿时变得胆壮气粗。
释然重新剔箭,一步步走向前去。
这个举动超出了王大胖的预料:“你、你要干什么?停、停!你再往前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虽叫嚷得很凶,可是腿脚却只管不听使唤,丝毫动弹不得。随着释然的逼近,王大胖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我……我不怕你!”
王大胖脸红脖子粗地干叫,眼珠子左右骨碌碌乱转:“你敢乱来,他们一定会把你的坏事传得满大街都是!不信你就等着吧。”
释然朝着后头的芦山瞟了一眼,压低了声音,意味深长道:“小孩子说话能当真?这人距离芦山这么近,山上的妖怪啊、野兽啊,总是要吃东西的吧?你这么白白胖胖的,一口一嘴油,吃一顿管几天,你猜,妖怪们会不会早就瞅上你了呢?”
说着,释然朝着笠沿上的半截白纱吹了几口气。
沸沸扬扬的白纱好像魂灵,飘飘摇摇拂过王大胖的的颈面,弄得他很痒,可是又抬不起手来。
一张脸憋得越发像是吃了砒霜。
“射死了,就地挖个坑,不用太深。等到夜里,山上的东西就会闻着肉香跑下来,挖开土坑,拖回山洞里去,一家老小吃个过瘾。到那时,你个死胖子就剩下一堆骨头,你说,镇上的人会怎么说?我要是说,你是我射死的,你觉得他们会不会说我是在吹牛?”
一边进行着心理摧残,释然一边有意无意地用箭尖划拉着王大胖的胸口。
王大胖不愧是条好汉,明明快要尿裤子了,还能够死撑着:“只要我爹相信就行了。你敢杀我一个,信不信我爹能灭你满门子!”
释然用箭杆拍拍他的脸,示意他往山上看:“你这么乱说话、干坏事儿,信不信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你吓我呢!”
“你是不知道十八层地狱是什么样子吧?像你这种喜欢说谎欺骗小孩子跟着你混的,就会下拔舌地狱。小鬼掰开你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慢慢拉长,拉长。你不是喜欢欺负人么?拔完舌头,还要下油锅,把你衣服剥光了,丢到油锅里去炸、炸,啪,啪直响,就跟他们炸油炸桧那样,外焦里嫩,小鬼可喜欢吃了。哦,你家有钱,吃穿不愁,你一定没少干过浪费粮食,糟踏五谷的事儿。对不起哦,看来你还要去舂臼地狱过一遍。见过蒜臼子吧?家家户户都有的,你家一定也不例外。比那个还要大,能装进去一个人的那种。把你丢进去,跟砸大蒜一样,捣啊倒,直至变成一摊糊糊,咝——”
王大胖傻眼了,也许还有一丝怀疑。
为增强恫吓,释然越发轻柔了声音:“不信?不信,为什么到处都有寺庙?为什么那么多人会去烧香拜佛?不信?不信你家里人逢年过节,为什么要给你过世的亲娘烧纸?不信回去问问你家里人,你娘有没有托梦来?不信,今晚上半夜,你敢不敢一个人到芦山的坟地里走一趟?”
在这重重的非人折磨下,王大胖终于挺不住了,什么面子里子统统不要了,哇地大哭起来,拔脚就往镇子里跑。
“我要告我爹去……你欺负我……你等着……”
所谓“树倒猢狲散”,眼见老大跑了,那一帮小子紧跟步调,拖枪曳棍地嗷嗷叫着追随而去。
眼见他们跑远了,释然收起弓箭,一路往前,把先头故意射偏的那只竹箭捡回来,顺便还拾了一根被丢弃的木棍,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山上走。
道路越来越狭窄,两旁野草蔓生,湮没行径。晨露澈寒,虫鸣啾啾。
释然用木棍探路的同时,也将深重的露水荡漾开。
禁断人行的山中,回荡着她一个人的脚步声。
她很喜欢这份宁静,不沾染一丝市井的嚣尘纷乱。鸟啼绿林,溪流清香。也难怪张先生会选择住在这里,确实是个清静的地方呢。
隔着一层密林,远处的官道上传来清脆的马蹄声。
也许是南边急递铺的铺兵送信下来了?曾经,外祖父试着想为父亲就近在急递铺里某个差事,结果,却被杨老太爷的一句“为人轻浮不足信”,生生断了这条生路。
于是,父亲曾经的“荒诞”行为便在市井中重新流传。至于杨老太爷这边,因为“大义灭亲”,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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