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一向要强的她,要如何解决这迫在眉睫的难题呢?
释然摸摸胸口,越发感觉那里的沉重了。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没道理不通知当家的。
陶氏决定派二舅去县城走一趟,叮嘱老三一些注意事项,省得在未来姑爷面前失了礼数。
要去县城,就需要一辆马车。
街面上从事车马雇佣的唯一的人家,就是老癞痢头的儿子,谭麻子。
释容便要跟着二舅一起去,她想看看老癞痢头家到底是什么样子,看看父亲酒醉后的不二之选、“第二个家”。
刚走上大街,就瞧见杨家的院墙外,几个闲汉正围着一个人滔滔不绝。
走近了才发现,那个口若悬河的是杨家的一个家仆。说的是五姑奶奶的显赫与排场。
昨天午前,五姑奶奶启程回济南城了。可是,关于她的这次衣锦还乡期间的呼奴唤婢、挥金如土,仍为人所津津乐道。
走远了,释容忽然叹了口气。
二舅摸摸她的头顶,吓唬道:“小小年纪,唉声叹气。给你娘听见了,非骂你坏毛病不可。”
释容故作沧桑道:“我是害愁啊……”
二舅乐了:“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是烦恼吗?”
“我怎么不知道?”释容不服气,“身为家仆,当街对自家的主子评头论足,就算说的全是好话,也是大大地没有规矩。娘教过:财帛不外露,美妾不示于人。他们这是犯了大忌。”
二舅颇有几分性幸灾乐祸:“管他们呢!丢人现眼的又不是咱们。”
“二舅舅这话可是大大地不妥。”释容较起真来,“虽然说他们好了,没有咱一点好处。可是,都是一家子,要是他们出了什么事儿,咱不也跟着倒霉?别以为我不懂,罪及三族。我早就把《大诰》全都背过了。”
她仰起脸,得意洋洋地等着表扬。
二舅频频点头:“好,能说出这种话来,说明我们三嫚长大了。那些奴才白活了那么大,还不如我们三嫚懂事呢。”
“二舅舅又错了,你怎么能把我跟那些家奴家婢们相提并论呢?”
释容愤愤然地表示抗议。
“对了,对了,是二舅舅糊涂了。”二舅忍住笑,忙不迭地道歉。
释容这才稍稍气平了些:“奴婢们什么身份!太爷和老太太就不能好好管教管教他们,由着他们满大街胡说八道地。知人知面不知心,防人之心不可无。这要是给坏人听见了,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江洋大盗那里去,最后来个打家劫舍,可就糟了。”
二舅深不以为然:“哪来那么多大盗,朗朗乾坤,你以为负责治安的都是吃闲饭的?”
释容寸土不让:“老太爷还是老人儿呢,自己家里的奴才都约束不住,还要说什么?老人们常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别人怎么着,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一点,要是有人天天盘算着要揍我,我肯定会担心得吃不好、睡不香。”
“谁?谁敢揍你?”二舅气势汹汹地虎起脸。
“比方说——”
释容的声音突然就没了,几乎是跳着藏到了二舅的身后。
旁边的胡同里冲出来一队孩子,拖枪曳棒、喊打喊杀着。领头的可不就是威震一方的王大胖!
两下子几乎撞个满怀,王大胖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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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墙内外之第54回
二舅的高大和拼命四郎那森冷的眼神,对他一个半大孩子来说,都是莫大的压力。
一贯欺软怕硬的他很清楚,镇子上哪些人可以欺负,哪些人绝对不能动。
陶家就是后者。
实在是陶老太爷在地方上太有名了,几十年没有过一丝偏差,从不会在人前人后说别人的是非,都说老太爷比“六出寺”以前的方丈还慈悲。
就连杀猪的爹,都对陶老太爷客气三分,见了面,该作揖就作揖,不敢有丝毫的慢待。
而对待杨家老太爷,爹他可是背后不止一次地骂过“老东西”、“黑心狼”。
王大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身后的狗头军师、糊涂喽啰们可不知道他的心思,有心要给他扎架子、壮胆,就不约而同地将木剑、标枪、木棍在地上、墙上捣得咚咚响。
一边制造着声势,一边异口同声地念:“大嫚你再巧,到底是姨娘养;二嫚你再强,终究是个女郎;三嫚娇滴滴,娶作美娇娘……”
二舅的声色登时变得狞厉,受指向王大胖一伙人,斥骂道:“谁教给你们的?说!再唱一句试试!”
泼皮们受到惊吓,蜂拥后退。待到以为安全了,折过身来继续唱。
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越发地猖狂。似乎吃定了二舅抓不到他们,拿他们没咒念似的。
“容儿别听那些混帐话,也别告诉你娘——二嫚你干什么去?”
一错眼的工夫,身后如同影子一般的释然毫无任何征兆地冲向了前方。
当二舅试图呼唤她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拾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不管不顾地朝叫嚣的人群砸过去。
那么大一坨,要是给砸到,别说是人,就算是头牛,也要给砸出个血窟窿来。
那是要出人命的!
这孩子,脾气怎么这么暴躁!
人群像是沸油中溅入了冷水,“滋啦”一下子炸开了花。
到底有没有人受伤不清楚,但只听得鬼哭狼嚎声惊天动地。
一群乌合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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