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她,她现在怎么样了?」
听闻妤兰这两字时,李淮安抬眸,正巧对上伏钢一脸失措。
「我、我跟妤兰没有关系!」他是对著李淮安回答的。
「呀?」大婶不解。
「我是说……她现在很好,留在将军府里帮忙,伤口也恢复得极好,如果没有意外,她可能一辈子都会留在将军府不走了,但我会让她常回来看看你们大家——」伏钢见到李淮安正要搁下筷,只吃了半碗粥就没打算再进食,他飞快按住她的柔荑,不让她离席,继续道:「她与我府里一名马夫相恋,我打算让他们两人成亲,成亲之后她自然是跟著住在我府里。你们尽管放心,他待妤兰极好。」明明回的是大婶,他的双眼却是看向李淮安。
「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明儿个一早我就去跟所有人说这件好事。」大婶听见这个好消息,眉开眼笑的,现下当然得赶快去跟老伴说去,毕竟老伴与妤兰她爹情同兄弟,也算是妤兰半个爹亲。
大婶走后,伏钢仍没松开按在李淮安手背上的姿势。
「你有没有听清楚?我和好兰没有关系,有的只是兄妹之情。」
「听清楚了。」
「你要相信我。」之前就向她解释过一回,但没得到她的释怀,这一回,他要听见她亲口应允。
「好,我相信你,也很抱歉误解了你。」
「你以后有什么怀疑的事情,直接问我。你也知道我不擅长说谎,是不是骗你的,你一看就清楚了,不要自己一个人躲著哭……有没有听见?!」最后一句还不忘补上凶狠的恶声恶气,但前头几句连贯的气势已经一路破到底,导致最后那句也端不出太强的效果。
李淮安凝眸看他,水亮的眼儿微钦在长睫之下,声音幽幽的。
「我那时以为……一切都完了。我总是一直在等,从你走后,我仍是天天让人温著一壶茶,希望你心血来潮往我这儿来时,都能喝到热茶。我听见你带了个美姑娘回来,我想,等待已然成空,我责怪自己,恨自己放不开,然后,在街上看见你与妤兰,我又变得好恨你,恨你这般折磨我,恨你让我苦苦相思,恨你总是呆头呆脑,恨你从不曾待我温柔,恨你在看见我时总又躲著我,恨你自欺欺人,恨你不解风情,恨你划出你我之间的鸿沟,你是我这辈子恨得最深的人……」
伏钢只单纯就字面上的涵义在听,她说她恨他,而且还是恨得最深的人……
这绝对是打击,重重的打击。
他喉头干哑,好半晌无法挤出半句话来。
「原来你这么恨我……」他、他真的太迟钝,竟然不知道她对他存在的情感是恨而不是爱。
也、也该是如此,他又没有待她好过,他总是故意想忽视她,之前更躲了她两年,凭什么要她不恨他?连他都恨起自己来了……
在伏钢要收回按在她手背上的温掌时,换她又压上了另一只柔荑。
「我所谓的恨,和你所认知的恨,不一样。」她就知道他误会了。
伏钢不懂,但懂她此时的笑意是无限包容,嘴里说著恨,脸上却柔美得惊人。
「恨就是恨,有什么不一样?」他撇开头不再看她,是狼狈,也是歉疚。
「我的恨,如同你恨我是皇亲国戚一般。这样比喻,你可有更明白些?」
恨她是皇亲国戚,真的恨的,不是她,而是皇亲国戚这身分。她口中的恨是这样的恨,那代表著——她恨他让她苦苦相思,恨的不是他,而是相思之苦。她恨他呆头呆脑不解风情,恨的依旧不是他,而是呆头呆脑不解风情——
她恨的,并不是他,就像他恨的,始终也不曾是她。
「我想……我有些明白了。」伏钢讷讷道,黝黑的脸庞闪过一抹浅红。
李准安满意于此时她覆在掌心底下的大手由紧绷逐渐变为柔软,她握住他,一直到他旋转手腕,原先朝下的掌心转了一圈,将她的纤手纳入宽广的掌里,反握住她。
至于她为什么要拐这么一大圈,而不直言说爱?
还有什么理由?当然是怕又被大受惊吓的伏钢给丢了出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这样握著,好像没法子喝粥……」
「那……我放开好了……」伏钢这才发觉自己把她握得好牢,她的手又软又小,真有些恋恋不舍。
两人默默喝著粥,这期间内,谁也没说话,李淮安有些羞怯,伏钢却比她更腼腆,整颗脑袋压得好低好低。
伏钢脸上灼热的红晕,足足一整夜都没有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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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皇城,就是不太轻易过关的硬仗在等待他们。
一个和亲失败甚至被退回来的公主,虽然律法上并未明订此为何罪,然而不能尽力促进两国和谐,甚至可能导致另一波更大的危机,陷百姓于战争水火,又耗费国本,这些罪名一条一条都不比贪污来得轻。
前车之监有个十公主,当时先皇的处置方式是送十公主到寺院里去礼佛诵经长达半年之久,即使算不上是实质责罚,但让一名倍宠娇贵的公主去寺里尝著与皇城里珍馐不同的粗茶淡饭,也没能打扮光鲜亮丽,又得日日早起,跟著师父们洒扫清洁,没有任何身分之别,亦算是给足了教训。半年后十公主回到皇城,指婚给了小官,这同样是处罚。
十公主都如此处置了,李淮安的下场只能更差不能更好,才能服众,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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