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一时间心乱如麻。
好容易熬到过了午夜12点,远处的新春钟声隐隐敲响。隋云在大家的一致坚持下,终于回房睡觉了。慕思源起身告辞。吴仪宁留他住一晚,他小时候住的房间一直保留着。慕思源微笑着拒绝了,自从有了自己的家,他再未在隋家留宿过。
一路上,慕思源把手机翻开又合上,合上又翻开,到底要不要给小米打个电话,这样一件小到根本不必思考的事,竟然会让他煎熬。
一直到回到家,他也没有决定好。如果按照心意打过去,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对她保持克制的态度。可是,现如今的情况,他需要跟她保持距离。
最后,他一咬牙,还是得挺着,不是坚持了挺长日子了?他本来以为,自己爱谁,跟谁在一起,完全是他自己的私事,没想到,有一天他连这个也无法毫无顾忌地做决定。那样力不从心的感觉,那样越是在意越要拼命隐藏的感觉,让他心力交瘁。每当这个时候,他会禁不住怀疑,假如当初他没有跟着隋伯伯来a市,假如他一直呆在小时候那个大院里,假如他跟小米一起长大……
生活没有假如,这个道理他一早就懂得了。所以他错不得,一步都不能踏错。慕思源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外面热闹喧天的鞭炮声,更衬得他孤单冷清的家里无比的寂寞。
难道说,这一年,他都要如此心烦意乱和寂寞难捱?
大年头几天,照例是忙着到各处拜年。慕思源与一向赏识他的军区分管副军长吃了午饭,才回到医院。大过年的,患者并不多,手下的医生一早就向他作了汇报,这两日并没有赶着要做的手术,他不回医院也可以。
然还是回来了,他不想让自己闲下来,会觉得心烦意乱。
还未进他专属的副院长办公室,秘书小陈就过来汇报:“院长,安小姐在您办公室里,已经等了好几个小时了。”
慕思源愣了下,直觉斥道:“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小陈被他突发的怒气吓得缩了缩脖子,小声辩解:“安小姐不让,说是等您回来就好。”
慕思源顿了下,收敛怒气,“好了,你去忙吧。”
小陈麻利地跑了。他深吸口气,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那道纤纤的身影立在窗前,双手抱胸,背影如此单薄。
听到声响,安小米回过头来,眸光直直地盯向他,带着研判。
两人以往见面,不是她扑向他,就是他张开怀抱等她,从未这样相对伫立过,那无形中的守势似乎寓示着某种隔阂。
小米敏感地觉出了这种隔阂,越发不肯上前,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慕思源打破沉默。
“你不欢迎?”小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慕思源皱了皱眉,那种煎熬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
“好让你以各种理由来阻止?”小米嘴角轻撇,像是自嘲。
那倔强又受伤的神色,刺得他心头一痛。“说什么呢,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接你。”
“受不起,你不怪我不请自来就万幸了。”小米的声音仍是硬梆梆的。
两人看着彼此,一时无话。
小米的眼里渐渐有泪水积聚。去年今日,他打电话邀请她来,那时光多么甜蜜。而如今,她来了,迎接她的是疏远淡漠的眼神和言不及意的问答。
她觉得自己来错了,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支撑她一定要来的愚勇变成了懊悔,何必呢,把彼此揭开来面对?
慕思源看着她脸上流露的悲伤,眼神里的失望,心头烦闷,下意识地走向她,想抱紧她好好安慰。小米往旁边一闪,躲过他伸来的手,从他旁边闪了过去,“我只是来确认一下,现在我知道了,再见。”
“嘭”的甩门声将慕思源从失神状态中震醒,余音犹在,小米却已无踪。他迅速拉开门,顺着走廊追去。电梯门在他面前合上,小米脸上纵横的泪痕让他失措,转身奔向楼梯,以十多年前部队强训的速度冲了下去。
幸好这些年,他一直坚持锻炼,医院楼下的大堂里,小米的身影还没跑远。他急急追过去,压抑着声音低喊:“小米,别跑……”
小米没回头,但是动作却不那么绝决,原本一气之下跑出来就是有赌气的意味,或许下意识里也是想探测他的反应而已。
慕思源顾不得大堂里值班的护士诧异的眼神,拔腿向跑出门外的小米追去。一辆车突然停在台阶下,隋云从车里钻出来,喜出望外地喊:“思源哥,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慕思源顿住脚步,有些狠狠地望向隋云。
隋云被他的眼神惊到,张大了嘴,愣愣地看着他。慕思源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静下来,才缓缓开口说:“我不知道,正有急事要出去。”
“什么事?晚上不是要去和平饭店参加酒会吗?我怕你在医院太忙,没空回来换礼服,给你带过来了。怎么办?你要去哪里?”隋云的神色带着怯怯地讨好。
“你先去我办公室等会儿,我出去有点事,一会儿就回来。”慕思源等隋云进了门,才放眼向小米跑走的方向望去,却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他急匆匆地向医院大门口跑去,门口值班的警卫总该看到她有没有出去,往哪里去了。
躲在旁边冬青花坛后的小米,心寒如冰。
原来如此。这女人的声音,她听到过,只是自己不肯相信,他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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