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问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小米:“要我陪你过去吗?”
“不用了,谢谢你。今天晚上我很快乐。”小米看着他说。盛睿很容易就从她轻扬的声音和闪亮的眼睛里找到了她所说的快乐。
“是吗?”他扯了下嘴角,笑容浅淡,颇有些无奈。“进去吧。”
“嗯。路上开车小心。”小米拉开车门,跳下车时回头说了句。然后不待他回答,即转身走开。
此时的流步,顾客稀少,门口的那盏灯已经调暗了,这么晚了,很少有人还来喝咖啡,流连不去的,大多也转移到了旁边的酒吧里继续夜生活。
小米深吸了口气,轻轻推开挂着风铃的暗茶色玻璃门,幽静的店里,稀稀落落地坐着几人。扫了一眼全场,没有慕思源的身影。
小米一口气舒了下来。选了上次跟慕思源坐的那个靠窗面海的位置坐下。慕思源虽然说过他等她,但是她也知道,通常都是她等他。他的时间总是比她宝贵,怎么可能去等人?她有些微的轻嘲,借以掩藏心头的期待。
十分钟后,慕思源仍未出现。小米突然就烦躁起来。又等了一会儿,门口的风铃还是未响。小米站了起来,连眼泪也没有了。也许是失望过太多次,反而不觉得有多难过。
独自走过窄窄的小巷,高跟鞋在干净的石板路上清脆的敲击,声音悠远,寂寞孤单。
出了巷口,发现盛睿的车仍然停在刚才的位置。她心里一动,走过去,盛睿正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一缕黑色的头发垂下来,遮在他明朗的额上,似乎多了一丝伤感和落寞。小米轻轻敲了敲车窗,对上他看向她的蓦然闪亮的眸光,微笑道:“我需要一个酒友。”
盛睿跳下车,笑道:“没问题,舍命陪佳人。”
小米失笑,“放心,用不着舍命,我酒量很差。”
两人进了旁边的盛唐酒吧。
酒量真的很差。盛睿看着才一杯杰克丹尼下肚,就变得多话的小米,不由好笑。但他也没拦着她,从第一次见到她,他就知道,这女孩子承受得太多,需要发泄出来。
小米又一口喝尽了杯中酒,眼前有些模糊起来,浑身轻飘飘的,似乎很舒服,却找不到重心。
这种失重的感觉,就是她最真实的感受。与慕思源在一起的这一年多,她常常是这种感觉,明明觉得很幸福,却常常有找不到重心的感觉。原来她醉了一年多,呵呵,是不是很好笑?
她以为自己只是在心里想,不知道却是清楚地问了出来。
“人生总要醉一回。”盛睿看着她,很认真地回答。
眼泪就这样不期而至。小米哭了,开始讲述她与慕思源的种种。从最初的相遇,电话里闹的乌龙,在流步度过的宁静的下午,就是那天,他牵了她的手,之后却消失了很长时间,让情窦初开的她尝尽了思念之苦。还有他在飞来飞去的行程里挤出了三个小时来看她,他为她挑选生日礼物,带她去逛挤死人的庙会,他在漫天烟花下跟她说的话,她永远都记得,那时他说:“小米,我们之间空白了十六年。以后的日子,我们一起来填满。每一天,都希望你快乐。”
以后的日子,确实被他填满,但是却并非每一天都快乐。只是她觉得自己别无选择,谁让她爱他呢,爱上他就要忍受别离、等待,独自面对漫长的孤单。
这些她都不怕,她不是温室里的花朵,需要随时随地小心翼翼的呵护。她是可以陪他经历风雨的。可是为什么,他要欺骗她?
是什么让他如此对她?她相信他有理由,她一直在等他说出是为什么,但是他从未说过。这让她感到绝望。
相爱的两个人,难道不是平等的吗?有一方是高于另一方的吗?她没有权利知道吗?两片流云可以相爱相守直到天涯,但是天与地即使深爱也不得相守,因为他们不在同等的高度上,他们的目光朝向不同的方向。
小米不知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她觉得自己头脑很清醒,从未有如此刻般清醒,清醒地看到了自己的希冀,那种以为只要努力就可以与天空相守的希冀,却最终不得不面对摔向大地的幻灭。
她不是自卑,而是觉得累了。
很多从未出口的话,不知为何却对盛睿说出。也许他只不过恰好坐在了倾听者的位置上。
盛睿静静地听着,有时说一两句话,引导她说下去,他看着她,以为她会一直流眼泪,可是她的泪却早已收了,面色如此平静,恍惚,仿佛一切都已远去。他一面倾听,一面心痛,一面又觉得无能为力。
终于,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低声说:“小米,你知道吗,有次在飞机上,我就坐在你旁边,你从一登机就开始哭,肆无忌惮地流泪,当时我就想,这女孩肯定是被爱人伤透了心。当时你满脸绝望,眼里还有冷漠,对别人对自己对生活的冷漠,不知为何,我看了觉得难受,你还这么年轻,不应该这么早就绝望,其实生活还有许多风景等着你去看,去经历,等有一天你走过去了,你会发现,当时的痛,不过是一段必经的旅程罢了。小米,这痛别人代替不了你,要靠你自己走出来。答应我,这次以后,再不会为他哭泣。”
小米怔怔地看着他,想点头,却突然眼前一黑,醉晕过去。
与此同时,相隔不远的流步里,慕思源坐在那张与小米曾经坐过的位子上,一遍一遍地拨打她的电话。还是没人接,两个多小时了,他不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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