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出蔫头蔫脑的样子来。
直到他将她带进屋内,灯火幽幽照着竹屋,桌子是极其简单的小矮桌,上面铺着一层垫桌的,下面烧着取暖的炭盆,竹屋里头倒也没什么家具,但摆放位置都很是讲究,一眼瞧上去大方简洁,再一细看感受之下,便觉出一种温馨暖融的气氛。
这大概是……家的味道?
她模糊地将这似家非家的地方在心头上临摹般地细致描绘出来,便是深入地想着越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
突然有双手放在她肩头,她被惊醒,从想象中跳出来,下意识地就要躲,她始终是不习惯他这样的温柔举动。
但她这躲避的行径落在虞冷眼中却像是无声的拒绝,明明感觉到她心底里的迷乱,明明这双眼落在自己的身上时会显出茫然的眼色,就像是一头麋鹿,迷失在他的领地里。
是他牵住了她。
他是这么认为的。
那为何……她要躲呢?他手把住她的肩头不放,不让她逃避,下颚都快抵至她的肩窝里,细嫩的颈项间是兰花般的,是属于她的体香。
他喜欢这样搂住她,而她温顺服帖地在他怀里的模样。
娇软一团,白兔子似的小人儿。
她顿了下,便停下挣扎的举动,许是因为这一路来奔波累了,又许是在这昏黄烛火中的气息太过温和,夹杂着背后人若有似无的淡香,令她逐渐放软了身躯,困意也渐渐袭向她。
嘴巴张了张,带着不悦的语气嘟囔,“什么公子,就是个悍匪……”
“恩?”搂着他的人低哼一声。
她换了个姿势,把自己更往他怀里团,感觉这样是最舒服的以后也就丝毫没有芥蒂,轻轻道:“……什么时候,他会找过来?明天?还是……”
……今晚?
没有把这俩个字说出来,好像说出来就会打破此刻既定的安静。
什么爱恨,什么情仇,她一概都不想了。
只求这片刻安宁。
好像她没有在这一世重生,好像是延续了上一世的故事,穿着大红鲜艳的嫁衣,躺在这个人的怀里。
一如既往,温暖美好。
他说,他叫虞冷。
虞冷……虞冷……她心里慢慢念出来,嘴角微扬。
本该是漫长清冷的夜晚,却在这淡淡暖光的融合下令人有一种别样的感受。
她就这么静默地倚靠着他睡着了。
半夜里,虞冷将睡熟的她抱到席上,将她整个用棉被包裹起来,遂坐在侧边的位置上,用手抚摸她的脸。
指尖下带着一点温度,是她的。
他眉眼里有些寂寥落寞,不知是想到什么,叹口气收回手,眼睛对着烛灯发了一会儿呆,才呼地一声将烛灯吹熄。
黑暗里,修长的身影静坐半晌,尔后才缓慢地站起来,打开竹屋的门。
“唔……”
席上的人转了个身,发出轻微响动。
他关门的动作停了下,透过半掩的木门,他望向漆黑中隐约缩成一团的人影。
寒风吹过,将他衣袂带起,万籁俱静下,他靠着门边温柔地扬起唇角。
耳边响起苍老的声音。
——宿命哪,宿命啊……
宿命吗?
在月色清辉的笼罩下,虞冷低头翻开手掌,掌心里是纹着奇怪诡异的图案,他不由想到和那个人交手时他的手上也同样带着这样的图案。
看了半刻,他才拢了拢袖子,放下来。
袖笼底下,他缓缓握紧拳。
——若这就是宿命,他也不在乎。
半掩的木门被关上了,他飒然地一转身,瞬间便消失在竹屋前。
长夜仍是漫漫无边,竹屋里头的人窝缩在绵软温暖的被褥里,也仍是沉沉睡着,一切仿佛都与她无关。
直到黎明破晓,直到一望无垠的深黑色夜空逐渐透亮,露出鱼肚白。
她揉着眼,睡眼惺忪地钻出了被窝,脑袋被清晨空气里的寒意给冻醒了,慢腾腾地扒拉开套住自己的棉被,视野里空无一人,只有简单摆放的家具,而小矮凳上摆着的烛灯已快烧尽了。
隐约记得,她睡着的时候这根烛还有大半的。而现在,只剩下烛芯。。
虞冷也不知去哪儿了,她懒洋洋地伸了伸腰,用手随意地理了下长发,之后随意批了件外套,就打开木门打算去找他。
而开门的那一霎间,她是全然不曾想过会看到什么样的画面。
故此,当她带着轻松的心情,随性的一推门,眼前的一幕却叫她惊呆了。
所有言辞都卡在嗓子里,手猛地攥紧门边,指甲甚至在上头刮出一道擦痕。
不远处竹林间,有红衣翩飞,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脚下轻轻踩着,一双眼就在这清冷死寂中很远地朝她眺望。
眸光沉沉的,阴幽如火。
直到那人步出林中,鲜艳夺目的大红外衣,于身后逶迤拖了一地血色。
“原来……小东西躲在这里?”
一嗓子就令她通体冷个彻底,她很想强迫自己看不到那人一路淌出的血,就在这蒙蒙清晨里,她此生从未觉得这样怕过。
好像宿命轮回,她又回到那阴暗潮湿的地宫里头去。
石门缓缓打开,发出低沉苍老的挪动声。
视线一恍惚,画面猛地重叠于一身。
又是躲,又是逃,但一睁眼,却又发现自己整个人已在这火坑里头。
这种被大团炽热火光包裹着,心底却如千年寒霜般冰冷冰冷的感觉。
一如他此刻凝定着的眼里,隐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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